卫家女 第195节(3/3)

有字画挂在墙上，乍一看仿佛件件都是金贵之。

其实瓷杯是街上寻常可见的，只是被面的淡青茶垫衬得致。墨案是大木案上了层黑漆，书架是木板搭的，琉璃瓶是烧坏了的玻璃瓶被人刷了层彩，字画更是杜明辛自己写的。

瞟了一放在书架的两个小凳，卫蔷坐在椅上笑着：“杜监察使越发宜室宜家了。”

杜明辛只笑，也不反驳，手中又拿一本文书。

“这是我这几月的搜集所得，还未写成公文，正巧元帅来了，我正好可面呈此事。”

卫蔷接过文书打开，只见上面写的是“论殴妻案难成案之例”。

皱了眉，卫蔷将杜明辛写的一页页翻过去，这文书上所记的是从同光元年到如今云州监察司接的殴妻案条目。

同光元年正是定远军夺回云州的第二年。

“共计一千七百四十六条，其中成案者不过四百三十起，以家中私事了结的七百九十三起，撤案五百一十六起，诬告七起。”

卫蔷的双眸还盯着那册，中：“也就是说有一千三百零九起不了了之，足占七成五，而成案不到两成五。”

“是，元帅，寻常殴人案私事了解不足两成，撤案不足两成，成案足有六成，正是因此数悬殊，卑职方才有此议。”杜明辛看了卫蔷一，又，“卑职曾向如今在审算司的左总司、朔州王司、孙都护还有季刺史询问此事，殴妻案的成案难北疆各州兼有，其因由有几条，为妻者怕被夺、旁观者视殴妻为家务事不必见官不肯作证……重中之重是为妻者钱财不多。”

卫蔷了，北疆安民法已经立十几年，女为官、工一事与从前比欣欣向荣，可直到今年，不算新得的几州，北疆二十岁以十五岁以上女读书或有差事的不过八成，这是连替邻家洗衣的、耕自有田亩的都算上了，十五岁以十二岁以上的占九成三，十二岁以到八岁读书的堪堪十成。

而男二十岁以十五岁以上读书或有差事的是九成七。

这一成七，于如今的北疆就是近五万人。

五万人未曾读书亦不曾有过差事就稀里糊涂就嫁了人，这些人散在北疆十几州，哪怕十个人中有一个被打，只怕就是一个惶然不知所措亦无力谋生的可怜人。

明明北疆已经是同样状之殴妻比殴人罪行更重了，却还是有不足之。

卫蔷草草看完了册，抬起见杜明辛给众人倒了茶，北疆的天也晒不黑的脸仿佛还是洛城中那个端着酒杯等燕歌的小郎君。

“云州比旁更难一些，旁好歹有四成，云州只有不到两成五。蒋吉在监察司任上殴妻案的成案率可谓每况愈，到了同光七年成案只有十六起。我去问了从前的几个监察，那些人跟我说殴妻案罪重，当更谨慎行事，以防有诬告。”

“哈，诬告。”卫蔷冷笑声，“杀人案、贪腐案、抢劫案……死的人不计其数，那些监察难不曾谨慎？竟然在殴妻案上更为谨慎，可笑至极！”

她从袖中取一枚印章给卫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