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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滦喝得很快，一杯接一杯，领和前襟被酒浸。

月饮酒本来是很浪漫的事，林稚鼻尖一动，却锐地从酒香中捕捉到了一缕腥甜。“你受伤了？”

少年蹦了过去，纪滦要躲，林稚揪着他的手臂把人一压，两人翻着跌窗外。纪滦闷哼一声，林稚手没留地扒了他衣服，便见到雪白的中衣外，缠着层层布条，血从里洇。

“据说这猴儿酒有提神醒脑的功效，喝了之后文思泉涌，也不知真假。”

林稚就认真听。

纪滦又反手，变戏法似变两个酒杯，“试试？”

酒坛“砰”地放到桌面，布一，烈的酒香源源不断从中漫。

“我以前不姓纪。”纪滦忽然说。

围观的学中，有一个了额上的汗，回想起自己来之前刚抄完后桌的课业，低声呢喃：“突然觉得……手心有。”

林稚喝得很慢，双手捧着酒杯，慢吞吞咽着酒，等他喝完一杯，纪滦那边已经咕咚咚咽去四五杯了。

楚续坦然前来，又坦然离去，由始至终都畅亮得如同那双黑到极致，反而黑莹莹的双眸。

能让人连姓都改了的，肯定是大事。

纪滦混不在意：“啊，大概是白日时不小心到哪儿了吧。”

“听说你被封郡公了？”他洋洋懒笑，“我贺来迟，勿怪。”

“我娘说，她是招赘的我爹，我应该姓‘夏’，泱泱华夏的夏。我也不该叫纪滦，那个姓名是为了让我记住滦的一件往事，我本名夏珉，字宏璧。”

陆嘉吉羞愧地别过。尽他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忽然羞愧。

“怎么回事？”林稚怒，“你之前自己的事，经常不见人，我也不，毕竟谁都有秘密，但是，你是怎么在皇城里受这么重的伤的？”

青年跨坐在窗棂，半条垂在窗外，四月尚有些凉意的夜中，面上依然保留着慵懒的笑容，林稚脸上的笑却消失了，“只是伤，不可能越过酒的香味让我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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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滦从窗外翻来，手里提的酒坛晃晃悠悠，也不知从哪儿跑回来的，额布着细细的薄汗，充盈着鲜活气。

华灯初上，林稚微微打了个哈欠，正要去解衫，隔着窗纸往外看，髣髴见了黑影。随后，就是“笃笃”地钝响，迟缓而沉闷。

“……”纪滦瞅着他，“先喝酒。”

被这么一打岔，林稚也没有忘记这群同窗，在严肃表示自己不喜有人躲他院里后，慢悠悠地拿着圣旨踱回书房里，找个盒放好，再继续构思他的新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