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奸宦冲喜后 第70节(3/3)

陆芍越听越觉得荒唐，她卸礼数，语调冰冷，不再遮掩王氏过的腌臜事。

“没有命之忧，是厂督一力护我，我不至受到戕害，是我之幸。可是我阿娘呢？就因你怯懦自私，遇事不决，就顺着王氏的算计，将阿娘独自送往余州。余州山路远，鞭莫及，你可知我阿娘是怎么死的？”

魏国公神讶然，灰暗的神瞬时睁圆，仔细分辨着陆芍话里的意思。

“她是被一帖帖相克的药汤活活折磨死的！十五年前，你便弃我阿娘于不顾，如今我替阿娘讨公，你凭什么指手画脚！”

周遭声音扩散，似是安静了片刻，过了好半晌，魏国公才从她的那番话中回过神来。

“你甚么意思？你是说清素是被你母亲害死的？”

陆芍底酸涩，缓缓转红。她不怀疑魏国公的疑惑，王氏事狠毒，哪里会让枕边人知晓。可这并不妨碍陆芍对魏国公的怨恨，他有太多机会，只要他愿意伸手，便能将沈清素从沼泽泥泞中拖拽来。

来余州一年，陆芍摸清了魏国公的脾，他并非愚钝之人，事之时必然起过疑虑，大抵是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默默地将心底的疑虑吞咽去。

在沈素清遭人诬陷，远走余州，甚至莫名其妙地‘病逝’的时候，但凡他站来有过一句质问的话，陆芍兴许都没这么大的怨怼。

可他偏偏甚么也没。

这样的人，能指望他甚么？

“父亲还以为我在说谎？”

魏国公见神肃冷，便知她说的话十有八九是真的。他底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心虚，接着，似是想到甚么，整个人都像置蒸笼，闷得原地打转。

寒节没有闹人命，即便坐实王氏买通杀手，最后也是未遂的罪刑。但是，倘或陆芍所言皆是实话，王氏的手里便握着一条冤魂，依照大梁律例，杀人者斩，这已是板上钉钉的事。

他满目灰丧，试探地问了一句：“凡事讲究罪证，不能光凭你一家之言就妄论断吧...”

陆芍气笑了，她知晓若要将此事讲通，必然要耗费许多力。然而今日，她急着回去，丝毫没有同他分说的打算：“是与不是，父亲瞧着便好。”

“你...你要甚么？”

魏国公意识地拦在她面前，生怕她门就将这些事抖落去。可他又不敢直视陆芍的，说话时语调虽，却有些底气不足。

陆芍不愿同他周旋，正想打发云竹去找福来，便瞧见开的木门外人攒动，一瞬，正店的坐客纷纷起，凑闹似的往外挤。

大抵是瞧见甚么，许多客人才迈门槛，便讪讪地退了回来。

陆芍自人的隙中瞧见一大片投落在石板路上的影，影整齐有序地向前移动，继而甲胄哐啷的声响在耳边响起。

“云竹，发生甚么事了？”

她放手里的绢扇，拨开人群，惶惶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