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 请济师司马献谋 巧架诬牝鸡逞毒(3/3)

奉到复诏，移徙二贵人至暴室中。暴室，署名，为女疾病时所居。可怜妹自悲命薄，愤不生，彼仰药，此服毒，同时毙命。宋扬削职归里。最可恨的是郡县有司，投井石，更将扬砌罪案，捕系狱中，还亏扬友人张峻刘均等，替扬奔走解释，方得免罪。扬虽得狱，悲伤憔悴，当即病亡。清河王庆，年尚幼弱，却能避嫌畏祸，不敢提及宋氏。太肇本与相亲，晨夕过从，庆越加谦谨，勉博太心。太肇尝白章帝，言庆并无恶意，章帝乃嘱皇后抚视，所有一切衣服，令与太齐等，庆始得幸全。唯梁氏自松得罪后，家属并坐徙九真，松事，见二十五回。大小二梁贵人，系没掖，得承恩，小梁贵人幸得一男，为储君，合家亦蒙赦还，欣然相庆。哪知为诸窦所闻，又恐梁氏得志，急忙转报窦后。窦后本已加防，一闻消息，就再掉动，谗毁梁氏二贵人。并言贵人父竦，潜图不轨，为兄松复仇。章帝竟令汉太守郑据，捕竦狱，冤冤枉枉，构成罪名，竦坐是瘐死，家属复徙九真。看官试想！这大小二梁贵人，尚能安然无恙么？人善忧，况经此父死家亡，怎得不五中崩裂，两命同捐，呜呼哀哉。四贵人相继毕命，何若为平民妻，尚得相安！贼险狠的窦皇后，陷害了宋梁二家，尚嫌不足，更追恨及明德太后，纳大小梁贵人，先得专；并且氏兄弟，均列枢要，也趁势除尽，省得夺权；于是与兄弟外毗连，构陷氏。氏已失援，未知敛抑；廖颇能自守，但秉宽缓，不能约束弟；防与光尝大起第观，客常数百人，婢仆从，不可胜计，积资亿，往往购置洛田，防且多牧畜，赋敛羌胡。不念乃父裹尸时么？为此骄盈，已不免惹人讥议，更有窦氏从中媒孽，自然上达九重。章帝不忍惩治，但再三加诫，随时监束。嗣是氏威权日替，宾客亦衰。廖豫贻书友人，语多怨诽，适为窦氏私党所闻，上表弹劾，并奏称防兄弟，奢侈逾僣，浊圣化，应悉令免官，徙就封邑。章帝准议。唯因光前遭母丧，哀毁逾恒，比二兄较为尽孝，因特留住京师，助祭先后；不过一切要职，已经褫去，见是前盛后衰，远不相符了。天无不散的筵席。窦后兄宪，得任虎贲中郎将，弟笃亦迁授黄门侍郎。兄弟亲幸，并侍省，一班豪门走狗，朝秦暮楚，又竟至窦氏兄弟门前，奔走伺候，趋承唯谨。窦宪恃势日横，凡王侯贵戚，莫不畏惮。沁公主明帝女。有园田数顷，颇称，宪购买，但给钱值，公主不敢与较，只好饮泣吞声。此外尚有何人敢与争论？独司空第五不甘缄默，上疏陈请：

臣得以空疏之质，当辅弼之任，素驽怯，位尊爵重，拘迫大义，思自策励，虽遭百死，不敢择地，又况亲遇危言之世哉？伏见虎贲中郎将窦宪，椒房之亲，典司禁兵，省闼，年盛志，卑谦乐善，此诚其好士结之方。然诸贵戚者，类多瑕衅禁锢之人，尤少守约安贫之节；士大夫无志之徒，更相贩卖，云集其门，众煦飘山，聚蚊成雷，盖骄佚所从生也！三辅议论者至云，以贵戚废锢，当复以贵戚洗濯之，犹解酲当以酒也。詖险趋势之徒，诚不可亲近。臣愚愿陛中，严饬宪等闭门自守，无妄通士大夫，防其未萌，虑于无形，令宪永保福禄，君臣，无纤介之隙。此臣之所至愿也！臣不胜愚戆，谨此上闻。

章帝得疏，颇为留意，会与窦宪偕巡幸，路过沁公主园田，故意指问，急得宪满支吾，不敢详对，章帝始知传闻是实。及还后，召宪严责：“汝擅夺公主园田，可知罪否？朕恐汝如此骄横，与赵指鹿为，有何大异？从前永平年间，先帝尝令党博邓迭三人，互相纠察，故豪戚莫敢犯法；当时诏书切切，犹以舅氏田宅为言。今贵如公主，尚被枉夺，何况平民？国家弃汝，不啻孤腐鼠，有何足惜！汝自想该不该呢？”这数语很是严厉，几把窦宪的魂灵儿，撵往九霄云外，慌忙匍匐磕，好似捣蒜一般。正在惶急万分，忽听得屏后微动，莲步悠扬，走一位袅袅婷婷的丽姝，前来解围。好了！好了！救苦救难的观世音来了！正是：

外戚横行终忤主，言巧啭竟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