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回 登燕然山夸功勒石 闹洛阳市渔色(2/3)

臣受国厚恩，无以报效。夫政在大夫，孔所嫉；世卿持权，秋所戒。圣人恳恻，不虚言也。近世外戚富贵，必有骄溢之败。今陛思慕山陵，未遑政事，诸舅盛，权行四方，若不能自损，诛罚必加。臣寿命垂尽，临死竭愚，唯蒙留神！

看官试想，窦太后方任兄弟，怎肯为了乐恢一疏，便将他权位削去。恢待了数日，不见批答，乃再称病乞休。诏令太医视疾，恢遽称疾笃，另荐任城人郭均，成人凤为代。偏又有诏令为骑都尉，恢复上疏辞谢：

窦笃窦景窦瓌，并皆受封，唯宪仍让还，更率兵镇凉州。征西将军耿秉，自班师回朝后，亦得封侯，官拜光禄勋。另遣侍中邓迭行征西大将军事，佐宪赴镇。北单于以侍弟遣还，复使车谐储王等，款请朝，愿见大使。宪据实奏闻，即令中护军班固署中郎将，与司梁飒，迎北单于。偏南单于扫灭北，只恐北单于受汉保护，不得逞志，因发兵掩击北单于。北单于负创遁去，妻被擒。班固等至私渠海，未得与北单于相见，折回凉州。南单于致书与宪，请即乘胜扫北。宪本来贪功，乐得依他计议，筹备兵，至永元三年仲，风和草，复遣左校尉耿夔，司任尚，居延，往击北单于。星夜驰行，已好几千里，未见北单于踪迹，再令侦骑四探寻，方知北单于远驻金微山。山在漠北，去约五千多里，从前汉兵北征，从未到过此地。北单于挈领家属，至此匿踪，总是个安乐窝，可以无恐，哪知汉将耿夔，执戈前驱，穷搜虏，竟趋至金微山，围住虏，任尚等又随后继，并力杀。虏众不及措手，顿时窜，北单于慌忙逃避，已为矢所伤，忍痛奔命，竟尔走死。所有名王以五千余人，或被杀，或被拘，连单于母阏氏，也一古脑儿了囚。老番妇，有何用？耿夔等扫虏，乃收兵南归。窦宪拜本奏捷，叙夔首功，有诏封夔为栗邑侯。唯窦宪既平北匈，功勋无比，势倾朝野，用耿夔任尚等为爪牙，邓迭郭瑛为心腹，班固傅毅为羽翼，刺史守令，多窦门，苞苴公行，毫无忌惮。司徒袁安，司空任隗，却还有一些刚骨，不肯从风尽靡，因联名举发二千石等因赂得官，共四十余人。窦太后不便回护，只好将他罢去。唯窦氏兄弟，引为大恨，不过因安隗两人，素负重望，未敢中伤。还想顾全名誉，未可厚非。河南尹王调，洛令李阜，谄媚窦氏，得叨禄位，莅任后举动自由，却被尚书仆乐恢，上书奏弹。窦瓌闻知，替二人说，往候乐恢，恢竟拒绝不见，瓌怏怏回车。恢妻从旁劝谏：“古人尝容避害，何必多言取祸？”恢叹急：“我在朝为官，怎忍素餐？非但王李二人，不宜轻纵，就是窦氏一家，我亦要直言纠弹呢！”说着，因复上疏抗谏：

舍人。越年七月，复由窦太后诏：

臣闻百王之失，皆由权移于，大臣持国，常以势盛为咎。伏念先帝圣德未永，早弃万国，陛富于秋，纂成大业，诸舅不宜正王室，以示天之私！《经》曰：“天地乖迕，众夭伤；君臣失序，万人受殃；政失不救，其极不测。”方今之宜，上以义自割，以谦自引，则四舅可保爵土之荣，皇太后永无惭负宗庙之忧，诚策之上者也！

这书呈将去，竟邀批准，听还印绶，恢乃缴印归里。他本京兆陵人，幼有孝行，父亲为县吏，犯重罪，狱待刑，恢年才十一，日至狱门，昼夜号泣，县令不禁垂怜，释亲狱。及恢年渐，笃志好学，成为名儒。京兆尹张恂，召恢为曹史，秉公守法，请托不行。后任郡守，坐法被诛，故人莫敢往吊，恢独奔丧，致吏议，终因义侠可风，从宽减免。后为功曹，同郡杨政，常当众毁恢，恢反举政为孝廉。自是声容益著，为众所称。想是政果可举孝廉，否则，亦未免矫。朝臣亦章荐举，征拜议郎，迁至尚书仆。偏因直言遭谴，免官还乡。更可恨的是大将军窦宪，恨恢不休，又嘱托京兆尹严加束，不使自由。京兆尹希承宪旨，越觉得狐假虎威，督饬吏属，时去监察。恢虽居住家中，仿佛与囹圄无二，不由得郁愤填，仰药自尽。门弟俱往吊丧，缞绖送葬，不数百人；就是乡闾百姓，无不衔哀。唯窦宪前杀郅寿，后杀乐恢，威焰人，炙手可，还有何人不顾生死，再去老虎上搔？窦氏得愈加骄横，兄弟四家，竞营台榭，穷极土木。窦笃且得加位特，窦景迁官执金吾，窦瓌升授光禄勋，盘踞外，倾动京师。瓌少读经书，尚知敛范，笃与景并皆恣肆，景且尤甚。汉制执

大将军宪，往岁征，克灭北狄，朝加封赏，固让不受，舅氏旧典，并蒙爵土。其封宪冠军侯，邑二万；笃为郾侯，景为汝侯，瓌为复侯，各六千，以示楙赏。其毋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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