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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

第一百六十二章 替我活着

陈开山本残疾，他们将他藏在城楼之中，其他人都跟着义军听从岳璃和霍千钧的指挥守城，这十几天里, 一次次远攻近战，看着边的人一个个倒时, 他们也曾有过恐惧和绝望, 可看到那些沉默着给他们送来和药，哪怕被矢中也无人后退的百姓，他们就咬着牙忍了来。

“我们还活着？”

为了那真正人过的日，小十九每每冲杀在前，每次斩杀的金人，他都割个耳朵装在腰间的里，郑重其事地告诉他，将来要凭这些去领赏钱，霍将军说了，会替他请功，就凭他立的功劳，当个小校完全没问题，一个月至少有二三两饷银，到那时，他们吃喝不愁，再也不怕被人追着赶着藏在地沟里生活。

“援兵来了！是辛使君，还有楚楚！他们来了！”

“阿渊，放我来！”陈开山环视四周, 已经全然不顾自己的形象, “小牧，小野……你们去把兄弟们都找来，等着回岳将军见过以后, 你们都可以成为岳家军的人了……”

他还说过，等守城胜利了，他想投军跟着霍将军，听说霍将军是临安城里最会吃喝玩乐的世家，每天都会跟他们讲许多许多他们连听都没听过的好吃的，说只要跟着他，以后就会带他们去临安领赏，尝尝西湖边宋嫂醋鱼、王家肺、姜虾米、酒捂鲜蛤、炙鹌……还可以听瓦里的清唱小曲，说书杂耍……想想那日，才是真正人过的。

“十九……十九……”陈渊后悔不迭，若不是他先前没睡好走了神，那支箭来的时候他也不会没听到风声，

新的开封府，新的开封人，他们，都活来了。

“开封还在？”

陈渊跪倒在地上，抱着城垛一已经冰冷的尸嚎啕大哭着，“小十九，你醒醒啊，你再等一等，我们就赢了啊！你为什么不能再等一等……为什么……”那是他一同大的伙伴，只是没有拜陈开山门，在暗民中好些这样的孩连姓名都没有，只有人随便他们被发现的日起的名，一张喊初一十五的，就能有好几个答应的。

陈牧的脸忽地黯了一, 嘴角有些艰难的动着, 差落泪来，“没有其他人了……义父……”

所有人都呼起来，喜极而泣，互相拥抱着，本分不清边的男男女女是不是自己认识的人，只知，这一刻开始，今天的太带来的不再是死亡，而是新生，是他们所有人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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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天小十九还在给他传授经验，听到箭来的风声时，要如何判断会落的方向去躲避，若是上着了火，就地打是灭火的最好办法。至于攻上城的金兵，打就算打不过，也可以戳戳咙，三路招呼过去，比拿刀直接砍都用……

可对陈渊来说，小十九就这一个。

不仅是地的暗民，还有杜奎他们从各地召集来的义军，包括跟随岳璃和霍千钧城的五百兵, 打到最后这一日的时候，也损失了三分之二以上的人手，就算活着的，也没有一个完完整整的。

陈野这比他更为直接，当即就抹着泪哭声来, “义父, 只剩我们几个了……其他人……都已经战死……”

而他们早都忘了上的伤痛，机械般持着守城，厮杀，争分夺秒的的休息和更换武，再开始一的血战。

“还在！我们是大宋的人了！开封回来了！现在、不、以后我们再也不会别人的隶了！”

“援兵来了！援兵终于来了——”

陈开山的几个义将他抬起来扔上半空里, 哪怕他们上的衣衫都被血冻结得的，手脚和脸上裂开的甚至脓，但此刻的兴奋和喜, 让他们全然忘了上的痛苦。

这个时候，就是拼谁能持到最后，谁就能成为最后的胜利者。

好在，他们撑住了，终于等到了援兵的到来。

谁都不知自己还能不能活过一的厮杀，只是知，他们一步都退不得，退去，会死更多的人，先前那些在后默默支持他们的，甚至拆了自己的房来给他们武的百姓，都会成为那些攻城死伤无数杀红了的金兵的报复对象。

那边有黑烟升起，轰然响之后，是金兵大营一片混的局面，前几日还叫嚣着让他们献城投降的金兵，此刻却如同被沸淋浇的蚁，彻底炸了窝，四慌不择路地逃亡。

那地动山摇的霹雳，是绝非人力可以抵挡的炮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