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奁琳琅 第9节(4/4)

邶国归降，官家特放了恩典，把陕州军务暂兵使指挥，准我留京休沐半年，顺便……”他说着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的样，“把终大事安排妥当。”

明妆“哦”了声，才发现他确实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印象中他一直是当初的少年，没想到时间过起来这么快。想着想着又觉得怪好笑的，连自己都有人媒了，他比她大了好几岁，可不是该娶亲了嘛。

一旁的商妈妈笑接了话，“原该如此，虽公务繁忙，也不能耽误了亲事，否则家中双亲要着急了。”

李宣凛对这事似乎并不十分上心，低：“我们从军的，战场上死，今日不知明日事，草草娶亲对人家不好，我倒觉得再过几年也无妨。”

商妈妈：“李判为江山社稷立汗功劳，是朝廷的有功之臣，是上京百姓里的英雄啊。英雄不该形单影只，理当好生娶一门亲，有个知冷的人相伴才对。”

明妆对他的婚事也有些好奇，甚至大胆猜测起来，“说不定官家为了嘉奖你，会亲自给你保媒。上京有好多名门贵女，那些王侯家的郡主、县主也有待字闺中的。要是有了合适的人选，那你在离京之前就可成亲了，我们也好讨杯喜酒喝啊。”

李宣凛说起这个，还是很不自在。他少年从戎，了军营之后洁自好，就算平常有同僚间的聚会宴饮，席上官角献艺，他也从来没有正相看过。都说兵痞，好些从军的人在冗的锤炼中变得心浮气躁，连风月场所也成了寻常，但他不一样，他读过书，知礼义廉耻，心里总要保留一块净土，日后好安放真正心的人。

于是带着笑，缓缓摇，“随缘吧，不急在一时。倒是小娘，夫人过世后，我以为你会投靠至亲，没想到竟自立门了三年。”

明妆对此稀松平常，淡然：“自立门很好啊，自己当家，不必扮着笑脸迎人，也不用每日给辈晨昏定省。”

李宣凛听来，却品了另一不曾言明的隐。她不愿直说，他只好望向商妈妈，希望商妈妈能原委。

果然商妈妈会意了，对明妆：“小娘什么还粉饰太平？李判又不是外人，这等狗倒灶的事不与他说，还能与谁说呢。”见她言又止，只好自己替她说了，转对李宣凛，“李判常在陕州，不知上京的局势，早前我们郎主被人构陷，易家人终日惴惴，怕受连坐，对小娘不闻不问整整三年，从老的到小的，没有一个过小娘的死活。可怜我们小娘，那时候才十二岁，幸亏有外家帮衬，袁老夫人手把手地教授经营之，如今才有咱们活着的余地。那易家，若是就此撂手倒罢了，可前阵不知撞了什么瘟神，要接小娘去老宅，要给小娘说合亲事，腾这个园和产业，打算个命继来，好侵吞了这份家私。”

李宣凛越听，眉蹙得越，“竟有这样的事？”

午盏在一旁猛，商妈妈则叹了气，“所以说我们小娘不易，小小年纪还要和他们斗智斗勇，世上哪有这样的骨至亲！可见郎主自他们家，是易家门中烧了香，余的都是些黑了心肝的，个个都想来算计我们小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