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力能扛鼎 第279节(2/3)

“那娘得坦白，这趟不是专程为了你，确实是有别的要事排在后。本想在你这儿呆半月，等二月运河化冻了，就坐船南，去江浙看一看。”

“哥哥病了？”唐荼荼一惊：“大小伙的,怎么一场冷风都扛不住？”

第253章

“南直隶天皇帝远，每年的科举卷都与京城不是一卷，南地类萃的举宁愿在江南贡院、应天学院念书，也不来京城国监——你猜天王老气不气？”

“今年各地税征上京，哈，你当如何？北六省的箱车拿黑布盖着，几千重兵护送，防得严严实实，就怕没京城先遇上山匪劫。”

一应家都简陋，这简陋中却又藏着一两样致的小件——坐在炭炉上的烧壶是铜所制，壶薄如指甲盖；床脚的被炉是空心的银薰球，嵌着漂亮的红玉珠；吃饭的碗是孔明碗，形似两碗粘接成的，中间留空,注可保饭菜不凉……

唐荼荼竖起耳朵。

“知的。”

“北有北直隶，天津、河北两卫拱守京城；而南边的南京，当年前朝末帝逃到那地儿去养了十来年的老，是为南直隶——当年这晏家祖宗，土老财京，彼时基不稳，兵也不够，怕大老远地发兵打不来，只好任由兴哀帝在南京缩着。二帝隔着黄河打擂，南京却有百十家老牌世家跟随，造就了另一片人杰地灵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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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荼荼弯起睛笑：“没事儿，我都是大孩了，过不过都一样的，怎值当您专程跑一趟给我过生日啊？”

“若江浙再一个市舶司，等于三个钱庄拱卫了南直隶，拢尽了天钱财三分之二，皇帝还是什么皇帝？谁知那地方儿藏没藏着前室遗孤？”

“今年江浙会很闹，朝廷有意要再开一个市舶司，与海上来的外商沟通有无。如今泉、广两地的市舶司富得油，天豪商都觉得南面港发达，河外海汇，一个市舶司必定会在江浙一带，要早早过去买地买铺抢占先机——娘倒觉得未必。”

自她落脚，唐荼荼就没停过笑，两手端着烧酒与她一碰杯：“您就是来救火救急的，我替全县百姓、替我爹谢谢您啦。”

华琼没好气，气着又忍俊不禁：“国监里都是些雅致人,你哥赴了一场赏梅宴,大风大雪的,诗没作得几首,回来没两天就病了——娘没忘了你生辰,可怎么说也是我来晚了，等了这地方，给你好好补上。”

华琼哈哈笑起来。

“怕什么？”华琼不以为意：“乡人谁天王老姓什么，有好饭吃，上边是神佛人鬼？谁当谁当。”

华琼换了个朝向，枕在小臂上：“泉广二州，荼荼知在哪儿吧？”

唐荼荼差没上一气，急得直瞪，以气音叫唤：“您小声！隔墙有耳，我这屋左右都是人。”

突兀地杵在瓦房陋之间,一看就不是荼荼用得起的件。

华琼把屋里这几样华贵得过了分的摆件看在里,蹙起眉，没直愣愣地张嘴问,打算暗中观察两天。

外往运。

躺在外间看门的芙兰，默默把被蒙到脸上，权当自己聋了。

运河还没化冻，南来北往的都是些小商人，都知以稀为贵，连平时烂路边没人要的金银都涨了价。

叫祖皇帝“土老财”……

她把两只大脚踩泡脚盆里,舒服地喟叹一声。

“而南七省，尤其广东、福建与江浙，大喇喇地走在上，车了京

可女儿话说得对，怕给她添麻烦，华琼到底是低了低声。

多日见不着邸报，万事通的叶先生九两哥也不在她边，耳仿佛隔了障，对外界的知全是钝的。这时候不论听见外边什么消息，都算是惊喜。

“本想带着你哥一儿来的，谁知他还没通州就病了，着了一场凉,染了风寒吭吭咳咳的，我没敢带他来，又折回京去，把他送到你姥爷那儿养病了。”

月凉夜寒,屋里的炭火烧得旺，母女俩的床离了八丈远，一个在屋东,一个在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