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老师(2/2)

「我不是善良，我只是他。」黛拉说：「我们在这间房一起活了五十个年，这世界上再也没有比我更了解他的人，他的好，他的坏，我都知，我都他。」

迪恩沉默着，心中掀起一阵波澜。就算那人再怎么坏，还是有人着他，反看自己呢？有没有人也会这样无条件着自己？

「比较少了，少了。毕竟他也老了，打人也不怎么用力。哎唷，哎唷，你轻一啊。」黛拉说着缩回左手，迪恩皱起眉，拉开她的袖，果然看见一整片瘀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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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恩蹲在她面前，轻轻握着她的手，「婆婆，你太善良了。」

「正因为这样，他才不应该打你。」

「我不知，也来不及问她。她搬得很赶，我某天在她家门前看到售屋的招牌，隔天就来了搬家公司，后来，我就再也没有看过她。」

「是啊，房旧了，一天板漏，一墙剥落的。也想过要换间舒服的大房，但这里太多回忆了，总是捨不得。」

「迪恩，你就像我的孙，我了解你。你是个嫉恶如仇的人，无法容忍世间上的丑恶。」黛拉轻轻摸着他的，「但是，总有一天阿，你会遇到一个的人，让你了解……这世界每个人都不完，宽恕别人，得到解脱的会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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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曾认识一个叫玛德琳.肯特的人吗？」迪恩说。

「知她为什么离开吗？」迪恩说。

「玛德琳.肯特，玛德琳.肯特，」黛拉望着天板，隔了几秒，想起了什么，「哦，是那个国中老师吗？」

黛拉叹了一气，缓缓坐在废弃的音响上，「我们都老了，再相也没几年了。人生的最后，才发现有很多事不重要了，珍惜现在拥有的，那才是实在的。」

「黛拉婆婆，」迪恩上前扶助她的手臂，「你不用帮他解释，我都知。我只问你，他还打你吗？」

「唉……他病了，肺癌末期。医生说，只剩半年的时间。」黛拉红了眶，「他打我，可是他也我。是的，他有说不完的缺，可是他会帮我搬重的东西，会摘路边的小送给我，会牵着我的手过路……人生走到这里，我才发现我总是念着他的坏，而忘记了他的好。一个人只要了坏事，大家就为他贴上坏人的标籤，而忘了他也有善良的时候。」

黛拉不说话，只是微笑望着他。幕然间，迪恩站起来，「婆婆，你说……你们在这间房活了五十年？」

「他还打你，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迪恩说。

「不，坏人永远不值得宽恕，他们活在世上就是对别人的惩罚。」迪恩说。

「嗯，有久以前的事了，我想想……」黛拉闭上睛，努力思索，「她人还不错，客客气气的，得也很清秀，每次从老家回来都带伴手礼给我，我都笑着跟她说，我要是有儿，她就是我未来的儿媳妇。」

「对不起啦，老觉得那孩乖巧可，就忍不住送给她了。他也不是——」

「对，旭日国中的老师，她在十年前搬走了。」迪恩张大睛，手指不自觉的握起拳，「你认识她吗？」

迪恩神一振，心的猜测几乎得到了证实，玛德琳.肯特连夜搬走一定有鬼，她一定知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