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朋友(2/5)

「不行！」

除非是为了拯救他人命而死，否则这是千万年不变的铁律。这也是间使者们都寧愿选择等待或协助目标，而不是迫他们自我了断以完成任务的原因。

「为什么？」

「……先不说那个，我为什么要当鬼差？」

柳镇被他跃的思考得一时没能回神：「嗯？」

「自杀的人不能当鬼差。」语毕，辛佑梨猛地想起男人曾说过自己握有剂量足以致死的安眠药，便伸了手：「柳先生的安眠药呢？来吧。」

撇除挽留间使者的那回，这是他一回对青年使用「你」以外的称呼。显然也意识到这一，辛佑梨脸从原本的薄粉转为酡红，结结地想挣脱那隻手：「柳先生──」

他写满心虚的脸让柳镇更不愿就此揭过，不动声地朝他那坐近，拉住正抿看向一旁的使者手腕，冰凉令男人更为清醒：「佑梨，说清楚，鬼差是怎么回事？」

柳镇和平时一般，从脸上本看不绪起伏。辛佑梨不安地悄悄抬打量他，在对上始终未曾移开的目光后再度惊慌，复又垂首：「我不是迫柳先生，去投胎当然也很好！总之就是不能自杀，否则两个选项都没法选了……」

柳镇没有要让青年回避的意思，仗着自己力气大，手往上扯了扯他的前臂，本就不怎么认真抵抗的辛佑梨便跌坐回旁：「说清楚。」

地府眾鬼对他都很好是不假，但自己在那儿的年岁太少，祂们大多都将他当成小孩照看。柳镇外表虽然冷漠，话也不多，里却细腻贴，看上去又跟他年纪相仿，真要聊些人间话题也能聊得来，要是能在地府相伴，想来接来的漫漫岁月也会增许多。

说着说着，自己又有唾弃自己──他明明就希望柳镇能选择留来，嘛要装大度？可说到底，他和男人不过是拘魂者与目标的关係，又有什么底气去要求他停留在自己边？

男人还握着他的手腕，脸还是那样平淡，却像是有什么要破土而：「所以？有投胎和留能选，为什么我必须当鬼差？」

被咄咄人的问题得抬不起，间使者盯着自己膝盖，语调有些失落：「不是必须……只是我觉得，柳先生如果能一直留在地府，说不定我们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

，要寻求方法自我了断兴许会有些麻烦，可比起麻烦，他更不想看见辛佑梨这副模样。

定的鹿眨了眨，惊觉自己在慌间将心中盼望脱而，辛佑梨开始顾左右而言他：「安眠药在你房间里吗？柳先生再不拿来，我就自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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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总是故意不系安全带，让驾驶座上瞥见危险行为的男人探过替自己系上，只有这时候，他才有机会回味同时袭来的温与清凉气味。

辛佑梨脸得上都快蒸腾一烟圈，好一会才在男人执拗的注视轻声：「……生前积累的功德足够的话，可以选择来生投胎到哪家，或者留在地府任职；可如果是自杀，就算功德再多，据规定也只能永世徘徊在冥河，不回。」

还有……这原因他耻于说，但从上回无意间被柳镇拥怀中开始，他就不时想起那薄荷味，甚至偶尔还会在梦里重演那场景，直到日光照客厅打在脸上才迷糊着微笑醒来，等待完全清醒后一面恨不得鑽到地底躲上一整天，一面又想再闻闻那味。

已经好几天没看见青年对他发脾气，柳镇有些愣怔。

他自杀的话也会被断定是任务失败？

「我来保，如果需要药的话再和我领吧。」越想越是为了没早日没收而后怕，青年纤的手指又往男人递了递：「为了防止柳先生吞药自杀。」

柳镇抓住了他话里令人最迷惑的一，自己可从来没听说过要当什么鬼差，那句话是怎么回事？

但辛佑梨也就只敢到这地步，要在方面脸薄的他再主动对柳镇说些什么是不可能的。所以关于鬼差的事，他也就只是每天在心底想想，顺带祈祷男人能选择这条路，今天却无意间说了来，又在柳镇释放的势气息全数招供。

冥河那带都是腥臭血味不说，河面还飘着无数白骨，即便在地府也是着名的不之地，正常鬼魂都不愿经过那，他当然更不想让柳镇沦落至此。

乎他的意料，间使者没有半分喜，反倒直地站起了，鼓着脸瞪他：「柳先生不能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