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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连环(三)(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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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容郎不会不明白她的心思,难,就是为了那卷早已不知所踪的懿旨么?

裴容廷一向是沉的,哪怕李延琮送了她满箱的珠宝,落到他耳中也不过一句似是而非的抱怨,还抱怨得从从容容。除此之外,她再没见过他说过一句介意。

以吴儿多年青楼阅人的经历,这不过是常见的“二女争一夫”掉了个个,成了“二夫争一女”——反正就是争风吃醋那档事。

儿忙把瓷壶摆正,两手一摊笑:“所以——人之常嘛。”

夏夜里,帘都卷着,两飘带在夜风里微微起伏。吴儿就睡在外的熏笼上,不知睡着了没有。她张了张嘴,却还是没有声,变成一个呵欠打回了肚里,又转了个,枕里的荞麦沙沙作响。

她不能嫁给他,她渐渐认命了。

若小娟儿说的是真的……婉婉在被窝里翻了个

可是十六岁的,又能怎么样呢?“过犹不及”,到此为止,已经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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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一只手压在枕半截腕,被月光照得雪白。顺着这古老的月,她想回那杳杳的时光。

那已经是五年前了,并不好的回忆——。

圣意难违,何况听爹爹的声气儿,这婚事的意义非比寻常,甚至其中也有他的促成。

那一夜她向他求和,他说,“我可比不得旁人得上姑娘,有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自古便有铁城之说,一面环山,叁面环了名的易守难攻,若非湖北劳力多往凉州徭役,而日夜兼程赶来支援的梁军又早已疲惫不堪,就算李天王降世也绝不可能在这样短的时间攻克。

月亮圆了叁回之后,裴容廷在湖北赢了襄之战。

那时她的裴哥哥在西蜀的战场。他执意领兵,去那么远的地方,也许赶不上见她嫁前的最后一面了。

然而裴容廷这边快刀斩麻,杭州的战事却远比李延琮

月越升越,一片云遮过来,又渐渐散了。

婉婉满肚的思绪,忍不住想找个人诉说。

赐婚的圣旨送家门,黄缎上凛凛生威的龙凤,她随父亲对着它叁叩九拜,然后抱着它哭了许多天。

照着李延琮的意思,是把裴容廷当枪使,派他打一个地方便打回府,随即换上自己亲信的随军副将镇守。何况襄南船北,七省通衢,兵家必争,历来是战略要地,更不能留他大。

世如棋局,一日便可翻云覆雨,可叁千里明月自顾自地满,缩减,满……亘古如此。

她喜他当着人时的镇静疏远,背过人却能吻得她天昏地暗,隔着两个人的衣裳听到一个冷清男人的心,像是滴打在古琴上的余韵,每一都让人悸动。

至于容郎呢,他听到她的婚事会是什么样的心境,从前她想象不,后来也再未试想过。

她十六岁了,门的女儿,合该用婚事担起家族的荣耀与责任,这是她很早就隐约预料到的未来。就像穷人家卖云片糕的女孩,从小便走在黑暗的街巷,小小的的担,重重的哀愁。

婉婉被她开导得半信半疑,可当夜里睡不着,把近两个月来裴容廷反常的状况翻尸倒骨回味了一回,又觉得似乎不止这么简单。

可是如果细细地想,细细地想……

那一夜在山石后他疯了似的她,彼时外两个人一唱一和似的提起,“那徐小可是从前了旨玉成的王妃”。

“若是容郎同她个笑脸儿,我永世千年不再理他了!”

儿,重重把瓷壶撂在净台上,咣当一声吓了自己一。回过神,又怕惊扰了菩萨,忙双手合十拜了一拜,还是粉面嗔,鼓着嘴

从前征句丽的那些将领,苏仁懋死了,孙镇英死了,张崇远也受了伤,不得不回京休养。由此,这回换了一拨新将,上调度不惯,也为援军增添了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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