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连环（三）(3/4)

预想的艰难。

对方的兵都自江南本营，与他们周旋已久，互相都摸清了路数。两边拉锯末似的，谁今天往前一步，明儿又被打了回来。打了也是白打，双方都疲沓了，恨不得就搬个凳嗑瓜儿，看谁耗得过谁。

因此等裴容廷调领分兵“班师回朝”的时候，杭州还焦灼得厉害。

那已经是七月火的夏末了，的上午，了小雨。裴容廷的在仪门外小厮牵走，另有静安给他撑着伞，一从穿堂里走夹。

才在半上，忽然听见后墙里一门开的声音，有人叫了一声“大人”。

回看，正是婉婉轻云岫似的走来，立在台阶上。乔素打扮，穿一半旧藕丝纱衫，挑线白绫裙。

夏月里用漆小木梳挽着一窝丝，凉快，留些碎发垂在两边，像是的鬓。

这还是几年前北京时兴的发式，裴容廷看了，心里不由得怔了一怔。

她也不说话，只自矜地站在那里，把一只白绢小折扇掩住了半张脸，弯弯一双月。

笑一笑，更使人心神漾。

那静安倒是个有力见儿的，不等裴容廷开，自己把手一拍，借要事往棚里代，一溜烟找不见人了。

狭的穿堂空落落的，婉婉见左右没人，收了扇，提着裙跑台阶。几步到了跟前，抬起手来吊上裴容廷的颈，他笑着把她的手拿开，反搂在怀里，低打量她。这么个挑个儿，当着她，总比平常矮了一，

“这些日还好么？”

“好是好。”她碧清的瞅着他，“只是想你想得了不得。”

与银瓶不同，婉婉从不会有那样斟酌而小心的语气，她想他，一定要大大方方告诉他。裴容廷恍然又欣喜，因为是远别重逢，更加剧了这团圆的意味。他抱了她，才要在耳旁与她约定个时辰私会，婉婉却收回脚跟，拉着他往方才来的那门儿走。

里是座空院，墙上檐纠缠着滴翠的藤萝。她把门一栓，竟比他更急，把他扑在门的黑油门上，拽着他的领便踮脚吻上来，气息缠绵又。

分别了叁个月，都说小别胜新婚，自是男人比女人家更难捱。裴容廷光是齿相缠便有受不了，捧着她的颏，低着嗤笑：“一个当我还能上两次不成。你定是寻我有事，从实招来，还则罢了。”

他当然是说山后面那次，婉婉想到，也红了脸，着袖赧笑，“人家想你，怎么就是给你上当了，不识好人心……”

这个缠绵的吻是临时起意，但她的确想和他聊聊，为了那封遗诏，为了个王妃的名，为了他的心。

之前他对李延琮的介意，她还当笑话来打趣，现在想来真是大不该。说来也可笑，与容郎的到这样的程度，她他，她信他，却从来没有完全懂他。

五年来他是她风浪里救苦救难的浮木，如今该由她给他一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