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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连环(三)(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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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不过赞叹,后来看清了上米粒大小的鹅黄,呀了声,“这是——好久没见着这样的芙蓉了!”

她炫耀似的对裴容廷笑:“这有黄的名叫‘洒金芙蓉’,生得富贵,又有香气儿,我们老太爷从前不知从哪儿来一株,就在淮南老宅西角墙。那年我回乡祭祖,七八月份开儿,开得蓬蓬的,甭提多好看了。除此,我再没见过相似的样儿了——”

她渐渐顿住了,扭望着裴容廷,中愈发不可思议,又问了一遍,“这是……这是容郎哪里择来的?”

裴容廷:“自己都说来了,又何必问我。”

婉婉大吃了一惊,月都睁圆了,:“淮南!你去淮南了么——你怎会知我家老房的所在?”

“淮南徐氏……”他光沉静,撇过去不提的吻,没再说去。

从前江北一带提起徐家都说是淮南徐氏,纵不比什么博陵崔氏,太原王氏,在安徽地界也说得响嘴了。既然曾是望族,想必打听打听也能寻着。而淮南府正夹在湖北与淮安之间,虽不连在一线儿上,稍微绕个圈也能路过。

婉婉红了圈儿,喃喃呐呐,最后只汇成一句话,“还好么,老家都还好么……”

也没什么好不好。老宅是私产,抄家也不充公,只是徐氏一脉向来人单薄,自打徐仁一支京,就只留了些旧仆看房,等徐家一倒,也就彻底绝灭无人了。

她泪珠断了线似的,裴容廷无声地叹了气,重新搂她怀里,把芙蓉簪在鬓边,微凉的手指掠过她的耳垂。

杀家灭族的大悲凉,旁人没办法劝,但她知容郎是好意,自己只泪,倒是糟蹋了他的心。她把脸埋在他怀里蹭,他穿了曳撒,有,硌得她脸生疼,倒把泪憋回去了一

婉婉的心动了一动,忽然起了一个新奇念,心咚咚了起来,抬问:“若是从这儿到淮南,骑要多少时辰?”

“怎么。”裴容廷眉心微动,且不答她的问话,“你有什么想?”

婉婉想着给他个惊喜,也跟他打太极:“容郎千里送鹅地送了给我,我心里很是激,有一样东西,我想回赠给容郎……可是非去淮南不可。”她抿嘴笑了,“若是路途遥远,就罢了,回再说,也是一样。”

泪珠还在脸上挂着呢,又笑了,这样的脆模样,如何不让他心

裴容廷再了解她不过,心她不过是想回祖宅看看,所以特拈来个谎话诓他。如今李延琮还绊在杭州,淮安也自有人执掌,来去一趟倒也无妨。

他也不戳破,语气安闲,“远倒是不远,骑快些两叁个时辰。”弯了弯角,似笑非笑睨她,“只是车费容不得赊账,到时候拿不礼来,你可就落在我手里了。”

婉婉也听他话里有话,红着脸,银牙咬着红嘴,“呸,容郎也坏了。”说罢,却又踮起脚凑了凑,把手臂压在他肩膀上,轻轻啄了啄他的脸,柔声笑:“等着罢!可别小看了人,我说了就一定到,看到时不吓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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