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隔世：并蒂同心，不离不弃(二)(3/3)

一声又策离去。

我将锦书拿回去，此时，洪尚却来：『殿，吐谷浑使者已到，此刻正是吉时，请公主起驾。』

『我不适，你请再等等，你先退吧！』觉嫣儿的声音隐隐颤抖。

『是……』

她拆开书信瞬间双手摀面，接着以极轻却掩抑不住的兴奋之对我：『莲儿，他应允我了，就照昨日的计画，可好？』

我曾经是多么想要成为一国的公主，但那日，李嫣在我前乞求时，我却犹豫了。毕竟，成为公主的代价便是嫁给吐谷浑之主，一个我未曾谋面、也未曾见过之男，而我的心，一向都是系在孟昶哥哥上的，而我知，他也是。

但我没时间考虑，因为几乎是同时，我想起洪尚对我说的话，真真切切，她说，她要将我失去的人生弥补于我。

当李嫣换上女的衣着，在孟昶哥哥的帮助离去之际，望着堆在前的珠冠翠鈿，我呆了半晌。

直到洪尚掀开帘，为木似的我整理妆容，接着：『弘化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吉时已到，请公主令，起驾。』我听见自己乾的声音：『起驾。』

但接着李莲掩袖哭泣着：「我曾经是多么想得到一人之、万人之上的荣，想让晶莹的琉璃与硨磲，装饰在我上，但嫁皇之际我才发现，原来，这皇玉石得衾褥是如此冰冷，即使铺上厚厚的喀什米尔羊与波斯地毯，还是无法阻绝心的簌簌冷意，当大军如蝗涌之际，我听见将士的声响：『抓活的，并且把所有的女人都集合起来，尔后她们都是我的财產，不可伤到她的一发，尤其是这个女人，她可是大唐的公主呢？待我已血洗完吐谷浑，将这女人送到我营帐……』像是听见死神对我说话，瞬间，我心一阵战慄。一路上我见到呼号的男，以及凄异的女人哭声，要活着成为禁臠，还是一死了之求个痛快呢？我不知，此时我想起故乡的江南烟雨，青的屋瓦前一株半人的茉莉，孟昶哥哥曾经为我用那细白的茉莉，串成一串瓔珞似的项鍊，那芬芳的气息此时不自觉又縈绕回我心田，但此时一阵血腥的气息传来，我望向前方，那一大团柴火嗶剥燃烧的，不正是婴儿的尸骨吗？我心一阵抖索，一个踉蹌，只见侍卫一只弯刀来促我前，那刀锋兀自滴血，那名将军又现了，我看见他的睛如豺狼，那是要将我分尸、嚼碎的神，剎那间我决心寧可一死，也不受人污辱，将心往那侍卫弯刀扑去……

但我没有死，洪尚站在我前方，替我挡了这一刃，转缓缓：「快逃……」

但逃，又能逃到何呢？

于是我从丹凤楼至，那个我在这里改变命运的至，往江南遥遥一望，中止了自己的命运。

原本我以为死了，就能回到那魂牵梦縈的江南小镇，但没有，我落漆黑的虚空中，这就是我的报应吧！因我窃取了她人的富贵，辜负了他人的意，因此活着与死去都该受尽苦楚……」

只见一个声音琅琅传来，穿透碎玉一般的时空，那是守墓人西加汗，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呢？这里不是亡者残碎的梦境吗？只见他龙钟朝李莲走去，但随着每一步前原本佝僂的逐渐立，起直立为青衣束带的弱冠少年，他牵起李莲的手，对她：「莲妹，你还记得我吗？我已经在这里，等了你数千年了。」

「你是？孟昶哥哥？」

「没错，那日吐蕃大军攻城的一刻，满天箭雨中我跑回中，想寻找你的影，但当我回到皇之际，却发现你已被军队带走了，当我真的很后悔，不嫣儿怎么劝我，我都不该离开你才是。

此时他听见兰苏低语：「不好，这梦境只能容纳一人的魂魄，但此时李嫣受到应前来，梦境承受不住，要是再不快理，这里迟早会塌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