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命百岁(2/2)

江淮：“……”

鼻尖不知怎么有一淡淡的苦味，也可能是风中枯草萧索的味，江淮认真地将墓碑上每个字都细细过去，比起拭自己多年不离的佩剑更仔细。

陆舜华从怀中掏方帕抹泪，越抹越多，噎噎：“那都是说书人骗人的，叶叔叔你都一把年纪了还相信这鬼神之事……”

“你活着的时候我没过什么让你兴的事，你死后我又怎么舍得让你不兴。”

他勉挂着笑，把护心镜接过到江淮的衣心，安抚：“小郡主，你别太担心了，少将军虽然没上过战场，但他好歹是镇远将军的独，将军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他平安无事。”

“今天，陛又在试探我，他想替我寻个妻，也想给江家延续香火。我没答应，我知你肯定不会兴。”

“哇啊——完了我要变成寡妇了，好可怕啊，这是不是就叫望门寡……”

陆舜华咬着手帕在跟了半里地，眉转全是难过，说：“呜呜，叶叔叔你可要答应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今天是你生辰，不知你想要什么礼，所以空手来了，你会不会怪我。”

江淮脸一阵红一阵白，正考虑着要不要脆捂着她的嘴让她安静来，江彻的旧来解围。

他没有回将军府，直接穿着朝服去了墓地，冬日的天不红艳，淡淡的光辉笼罩着半山腰。

“现在天太平了，南越已经归降，大和太平了很多年。”

江淮回忆起，在他第一次上战场以前，陆舜华很是担心，怕他什么事，但不好意思说来，只是每天祈祷着他能够命百岁，天天念阿弥陀佛，求菩萨保佑他。

“呜……我不想当寡妇，你可一定要活着，要命百岁啊——”

活人和死人的冥婚听着荒唐又不祥，皇帝不允许他风光大办，只能在白鹭山上找个僻静的地方安置她的衣冠冢。

江淮那隐秘的不舍，在陆舜华的乌鸦嘴里灰飞烟灭，他一夹肚，儿嘶鸣一声，狂奔而去。

他抬起，看着墓碑上的字，张了张嘴，开始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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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彼时年纪小，被她这一嗓嚎地脸郝红，护心镜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可这在此时已经成了最大的枷锁，因为宸音已经死了，死人是受不到活人的的。

亮少年，趁着醉人在街打而过，惊起一地风华，勾了许多姑娘的芳心，但如今……

最后，还是他好好安抚了她一番，在众多将士看闹的光中同她别，翻上，率领三军征。

“呜呜呜，你可一定要平安回来啊。”她哇的一声嚎啕大哭，把站在周围的将士都吓了一。

她的目光实在太明显了，江淮只好着，想给她安，不料她反手从怀里掏一个护心镜，“啪”地贴到他膛上。

江淮告退后，去了白鹭山。

*

叶副将：“……”

江家所有的族人都葬在这里。

江淮又看了那墓碑好一会儿才施施然站了起来，他伸手抚平自己朝服上的褶，待它恢复如初，将两手背在后，对着墓碑后小小的土丘说：

他一直说着，一直说着，可是方圆之地里没有人回答他。

“日虽然很难过，但好歹也过去了，我还撑得住，没有违背答应你的话。”

他比皇帝想的要。

那些执念、那些、那些遗憾，烧成纸钱烧成灰都不可能传到宸音郡主的耳中。

光的墓碑上刻着寥寥几个字，妻，江陆氏之墓。

这担忧在他挂帅征前达到峰，她的绪绷到极，送他走的时候愁眉苦脸好像已经预料到回来的是一尸一样。

墓地还是和不久前见过的一样，因为时常有人来，所以坟附近并没有什么荒草，江淮在墓碑前蹲，直接用朝服的袖了碑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