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狩 第75节(3/4)

告成了。

贵妃听了计划，浑不由颤抖起来，慌忙问：“这件事可与左相商议过？”

近侍呵了呵腰，“大王说事急从权，来不及商议。”

但贵妃知，凌冽脾气急躁，裴直又瞻前顾后，主张缓兵之计，因此凌冽大事上不再与他商量，是怕裴直一歪理邪说，动摇军心。

然而这样仓促起事，果真靠得住吗？贵妃胆战心惊地问：“大王有万全之策吗？”

近侍前来回禀的目的就是要让贵妃放心，遂有，“大王府中有七十二幕僚，自会替大王周全。不过大王亦命臣带话给娘，富贵险中求，坐等去恐怕等不来加官爵，等来的是铡刀。与其受人拿，不如先发制人，外面已经安排妥当了，请贵妃娘安心，只等着大王的捷报就是了。”

贵妃其人，空有野心，但沉不住气。近侍走后，她又惶惑不安起来，想了半晌，还是招来心腹谒者，让他往左仆府上跑了一趟。

裴直得知这个消息，吓得魂儿都快飞了，喃喃：“这没脑的混账，小命不想要了。他死自去死，还要坑害裴家全族为他陪葬，苍天啊，这可如何是好！”

其实他这舅父，当得可说没有半分尊严，凌冽的倨傲不分亲疏，就算你是至亲，他也照样不放在里。裴家呢，确实算不上鼎盛门，裴直走到今日，四分靠才，六分靠运气，在凌冽中，没有他母亲，就没有这舅舅的官厚禄。

一个靠裙带关系上位的人，连外甥也不将他放在里，上次利用存意那事失败后，凌冽就彻底与他划清了界限，甚至话里话外颇有怨怪他的意思，说他优柔寡断，堪比凌溯。

凌溯优柔寡断吗？裴直觉得他简直是疯了，听见圣上借机的一句打压，他居然信以为真了，全忘了当初沙场上的凌溯是什么样的人。现在他倒是当机立断了，想来的办法就是攻东，围剿雍王府吗？

疯了……疯了……这事本不能成。他疯不要，裴家全族怎么办？男的充军女的教坊，一辈为为娼吗？

裴直倒退两步，一坐在坐榻上，十二月的天，浑里捞来一般，冷汗顺着鬓角往直。

家使在一旁切切劝导：“阿郎，这可是命攸关的大事，等闲不能糊啊。上回那事，太虽不曾追究，但心里未必不记恨阿郎。这次闹这么大的祸端来，受牵连是必定的，就看阿郎觉得值不值了。”

这还有什么值不值的，谁会拿全家命陪他们母发疯！裴直活到这把年纪，上有老有小，早过了意气用事的阶段，也看明白了，就算凌冽将来有大息，未必会念他这个舅舅的好。又要发癫，连累整个母族，自己断乎不能装聋作哑了，须知这样大山压来，姓裴的一个也逃不掉。

家使观他神，试探：“阿郎，可要去商王府上一趟，再劝劝王爷，三思而后行？”

裴直慢慢摇，“他本没打算与我商谈这事，我贸然去找他，于事无补不说，兴许还会招来他几句恶言。”

家使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既如此，小人去预备车，郎主可要现在东一趟？”

裴直仍是摇，“太过张扬了，还是再等等，等明日去了政事堂，再说这件事吧。”

这一晚可说辗转反侧难以眠，二更便披着衣裳坐了起来。

床上的夫人察觉了，支起问：“这是怎么了？等天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