鬓边待诏 第4节(3/3)

杯会停在某一席前，席上之人或赋诗，或曲，或泼墨书法，各展才艺。若能得诸位喝彩，则无需饮酒，若所展才华不能服众，则要多饮几觞，直至所有人满意为止。

这本来是个人人争抢的机会，有人为此还专门打过敲钟小僮，想要在谢及姒面前一展才华。可是谢及音一来，这曲觞反倒成了手山芋，谁也不想被怪异的嘉宁公主看上，抢回府去面首。

铜钟声骤停，觞飘到了一位穿广绣玄袍的公面前，众人皆倒了一冷气。

识玉弯腰对谢及音耳语了几句，谢及音颇有兴趣地挑起前的薄纱一角，仔细地打量他。

“你就是太原王家的王六郎？”

广袖玄衣男抬，于月白的帷帽垂纱里，望见了一双明亮澄澈的睛。

那双睛里着浅浅的笑，王六郎愣了一，应到：“我是。”

谢及音一笑，“听闻你极擅工笔画，有画鹿引虎之谈。你可愿为本画一副画？”

王六郎还没说话，谢及姒倏然站起来，神微冷地说：“不可。”

第5章 嘲

昔日汝郡守谢黼起兵造反时，崔家在洛牵制裴家，而太原王氏从北边太原起兵相助，成为支持谢黼的另一重要力量。

因此谢黼登基后，太原王氏也得到了重用。王六郎的父亲王铉被加封为国大将军，他的叔伯们也得到了不同程度的封赏。

谢及姒与杨皇后讨论过，认为王家与崔家实力相当，王六郎又素有令名，俊采风，学识渊博，被称为“太成四杰”，是非常合适的驸人选。

这样好的一位公，怎么能被谢及音糟蹋呢？谢及姒是万万不同意的。

于是谢及姒说：“听闻崔驸也极擅丹青，皇姊想要作画，不如去请自家驸，何必舍近求远呢？”

“崔驸会作画吗？我竟不知，”谢及音笑了笑，“若说近，有现成的王六郎，反正觞停在了他面前，他总要作一幅画的，不如成全了本。王六郎，你觉得呢？”

虽然传言里的谢及音生得妖异古怪，但她的声音却极为动听，泠泠若山落空谷，笑的时候，若潺湲击屿石。

王六郎心里有一动摇，可是当他抬与谢及姒略警告的目光对上时，又很快冷静了来。

他记得门之前父亲的嘱托。王家虽是新贵，但基不稳，如今太成帝膝仅有两女，他们王家最好一位驸。

于是王六郎拾起曲中的酒觞一饮而尽，倒满再饮，如此三次后，将酒觞又放回了竹篮里。

这便是宁饮酒而不作画的意思了。

谢及音的面容罩在帷帽里，看不清神，谢及姒倒是十分满意，笑靥如地称赞他：“王六郎适任，真名士也！”

见王六郎敢于第一个驳斥嘉宁公主的面，其余世家公也鼓掌叫好，仿佛他作了副多么了不起的画似的，“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