鬓边待诏 第11节(2/3)

想来是不满裴望初刑台上跪裴衡，心里受了委屈。姜女史心中了然，默默退至一边，旁观谢及音摔东西撒气。

所有的裴家人都死了，为何独他活着？谢黼杀裴家满门，他却对谢黼之女伏低小，又有何颜面自称河东裴家？

“哦？”太成帝似是不太相信。

太成帝冷声训斥她：“朕让姜女史到你府上去，是为了教你规矩，指着你，免得你被诡计多端的男人骗了，什么有违礼法的事。可你不仅不听她劝谏，竟敢带着裴七郎到刑场去，若非当日监斩的是崔青云，朕看你能翻了天，将裴家人都当场免罪放了！简直荒唐！”

谢及音又是沐浴又是焚香，正折腾着，里的公公来传诏，太成帝要她明日一趟。谢及音跪地接了诏，送走公公后冷冷看了姜女史一，姜女史只作不知，不卑不亢地侍立一旁。

“那又如何，”谢及音一副不甚在乎的态度，“只听说淹死的，没听说淋死的。”

他说得义正言辞，可太成帝看他的态度，却非完全公而忘私，分明是被人冒犯狠了，颇有几分气急败坏的味。

“儿臣带他去刑场，一是想着震慑他一番，教他知违逆本的场。二是听说监斩官是本的驸，这才故意带着裴七郎去气他……”谢及音抬偷偷觑太成帝，“不知驸有没有来找父皇告儿臣的状？”

谢及音漫不经心冷笑：“怎么，委屈他了？”

“殿，外面雨了。”姜女史。

谢及音：“儿臣已经狠狠教训他了。”

太成帝双眉一挑，“朕记得昨夜可是了大雨。”

谢及音闻言慌忙跪拜，“父皇息怒！父皇真是冤枉儿臣了，那裴七郎一世家公的臭病，儿臣若不调教好他，让他明白尊卑，只怕日后用起来不得心思。”

麻木至极时，痛反而成为一快。裴望初仰面望着夜雨，雨与泪一齐沿着角来。

她披衣站在窗前，雨越越大，如万蚕桑，雨声里灯影幢幢，她拢了拢衣服，半阖着，眉宇间有几分愁绪和疲惫。

姜女史了声“是”，转通传去了。

说是喜，却又能得去如此狠手。一时间，太成帝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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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夜里，识玉给谢及音通发净面时，从镜里看见姜女史走来。

第二天谢及音醒的很早，识玉伺候她盥洗梳发，说车已经备好，用完早饭后就能发去里。此时姜女史走了来，也不说话，就在一旁站着。谢及音放碗筷，似恍然想起院里还跪着个人，对姜女史：“让裴七郎起来吧，回去收拾收拾，这几日闭门思过，不许他迈房门一步。”

人声在夜雨中显得格外喧嚣，裴望初跪在冰冷的院里，视线被雨冲刷得一片朦胧，只隐约可见主屋里盈盈的灯火，团团绰绰地在他前游动。

听她话音里的不耐烦，识玉不敢再劝，姜女史见状也悄悄退去，掩上了卧房的门。识玉转去灭灯，却听谢及音：“留着吧。”

太冷了，人就容易麻木。

谢及音用过早饭后就，太成帝朝后就在宣室殿里等着她，脸并不十分好看，侍立在他后的张朝恩悄悄朝谢及音摇了摇。

太成帝：“驸确实对你颇有微词，你们是正经夫妻，你莫要将他得罪狠了，更不愿同你好好过日。至于那裴七郎……”

谢及音摔了帷帽恨恨骂：“真是什么贱东西也能来作践本，本乃大魏公主，只有别人敬着本、畏着本的份儿，谁敢让本受气？还当自己是洛城里众星捧月的公呢，没有本可怜他，如今也是坟坑里的腐白骨罢了！”

谢及音：“儿臣已罚他在院中跪了一夜。”

谢及音没应声，识玉从旁提醒她，“裴七郎还在院中跪着呢，真要跪一晚上？”

昨天崔缙料理完监斩的事后匆匆，确实在太成帝面前狠狠参了谢及音一本。崔缙说她恃威骄纵，扰刑场法纪，有损皇家天威，应该杀了裴望初，让嘉宁公主收心正。

前日姜女史回禀说嘉宁殿待裴七郎极好，恨不能则同行，则同寝。太成帝不信她能罚得手，觉得无非就是不痛不地训斥几句。

太成帝：“他敢违你的命，你着人打他便是，他若有几分骨，早就一剑自戕了！”

可每一个尸首分离的裴家人，仿佛都化作新魂恶鬼，在他面前纠缠不休，要他陪葬，要他报仇。

太成帝宣她今日，是为了裴七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