鬓边待诏 第24节(3/3)

幼时在天授时，曾与师父宗陵天师论红尘。

他问师父，世人为何明知红尘苦，却不求断红尘。

宗陵天师说，生因死而贵，乐因哀而存，知哀者必知乐，怀憾者必曾圆满。唯有不知乐、不知的死心人，才会向红尘外求离断。

那时裴望初尚不认同，如今红尘在怀，心甘愿步了后辙，方知自己也是尘世中人。

第26章 沐发

夜已, 嘉宁公主府中悄寂无声，值守的侍卫昏昏睡。

主院东厢房里，裴望初脱掉宽袍, 换上了一夜行衣，窗边月光一闪，郑君容悄然推门而，探：“师兄，一切安全。”

裴望初将一把短刃收在袖间, 随郑君容往外走, “殿睡了吗？”

“戌时初就灭灯了。”郑君容往上房的方向看了一，只见窗扉闭, 梅影疏落。他低声对裴望初：“师兄若是不放心, 我去窗边放两支坠魂香，此香燃后无烟无尘，闻者酣睡若死，惊雷不动。”

裴望初：“不必, 此不是天授, 以后也不要在殿上用这些东西。”

他语气似有严厉之意，郑君容心中微微一惊, 忙了声是。抬见裴望初已翻过矮墙, 忙三两步跟上。

两人悄无声息了公主府，一路来到歌舞升平的倚翠楼。郑君容早已踩好, 带裴望初找到那欺负过卢氏的李庆的房间，然后从腰间细匣里两赭的香。

裴望初扫了一，“勾魂香？”

“师兄好力, ”郑君容有些拘谨地笑了笑，“这还是从师兄当年送我的那本香谱上学的。”

郑君容不好, 是青楼魁的私生，因天生慧被选天授，也因此引得众人嫉妒和欺凌。裴望初帮过他几次，见他对香粉一十分锐，便送了他一本天授中秘藏的香谱，上列异香近百，各有奇效。

坠魂香能使人沉眠，勾魂香能使人迷，但对久浸其中的人效果甚微。郑君容在窗上勾魂香后，约一刻钟的时间，屋传来李庆失神痴笑的嘿嘿声。

裴望初隐在暗，见郑君容对李庆勾勾手，那纨绔便双发直、衣衫不整地走过来，郑君容在他脸上拍了拍，对李庆语：“我在西桥第三个桥里等你。”

那李庆不知将郑君容认成了什么，上手抓他，郑君容灵巧一躲，沿着裴望初推开的窗去，离开了倚翠楼。

两人在西桥桥里等了半个时辰，远远望见李庆疯疯癫癫朝这边走来，他似是有了几分清醒，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时而迷惑地拍拍脑袋。

郑君容张望了一，小声：“他后没有人跟着。”

裴望初短刃，郑君容要与他同去，裴望初对他：“你现在回倚翠楼，将香迹理净，然后直接回公主府，我最晚天亮前就能回去。”

郑君容只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