鬓边待诏 第44节(2/3)

谢及音，“他若没死，自然是好，我只怕他死了，曹地府里，一香火都没有，岂不可怜？”

郑君容走了，柳梅居的郎倌也都遣散了，崔缙自崔元振死后便常常夜不归宿，公主府里又恢复了去年今日的冷清，秋风一，满地海棠果无人来扫。

王铉一时不语，崔缙冷笑：“您能犹豫的时间不多了，陛已经连旷一旬的朝会，可能是抱恙，卫贵妃生的崽已经被封为太，若是陛有个三两短，卫氏或挟太登基，或废之而自立，你我两家必然会步裴氏的后尘，阖族无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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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请吩咐。”

识玉为谢及音绾发时，慨她的发总算又至腰间，谢及音望着镜里的自己，对识玉说：“近来，我常常觉自己了一场大梦，仿佛过往这一年的事从未发生过……识玉，你说会不会真是如此，裴七郎与裴家人一起死在刑场上，这一切只是我的谵妄，就像庄周梦蝶，镜月一般。”

“殿不要胡思想，若一切都是假的，您又怎会变成今日的样，”识玉安抚她，“您的比往年开朗了不少，话也多了，皆因裴七郎之故，这是好事。”

“谁？”

郑君容一愣，“衣冠冢？”

“好事吗？”谢及音垂目笑了笑，“可他好狠的心，是生是死也不给我递个信，叫人心里总是放不。”

“你的意思，我明白，”王铉伸手示意他噤声，“但贤侄也要明白，越临大事，越不能急，越要谨慎思之。”

狗，如今反倒骑到咱们上来了，王伯父，打算忍这气吗？”

“嘉宁公主。”

谢及音认真思索了一番这可能，笑了笑，“裴七郎是这世上最不落俗的郎君，又怎会如你说的这般，耍小孩脾气。”

崔缙十分锐，当即表态：“若谋得大事，小侄愿奉王伯父为主君！”

王铉告诉崔缙，既然璒和黄眉军都想打来洛，那就让他们来，借他们的手铲除卫氏，然后趁几方打的疲力竭，再率军包抄回洛，将剩的势力剿灭净。届时，就只剩王崔两族的人。

看见他，谢及音就想起了生死不明的裴望初。她望着郑君容半晌不语，就在郑君容以为她会拒绝时，谢及音轻叹了一气，开：“你去吧，本会向侍监说你病故，多事之秋，他们想必也不会细究。但本有一件事需要你去。”

识玉：“洛王城尚如此，其他地方的百姓只会更惨。听说西边的那些胡人杀人如麻，无恶不作……唉，世人命贱如草，能顾得自周全已是不易，还请殿宽心为上。”

阿狸到谢及音上，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这只白猫已经完全大了，抖擞，像一只漂亮又威风的小狮，然而十分温顺，常常黏在她边。

谢及音垂目抚着阿狸，慢慢对郑君容：“裴七郎到底是生是死，你不愿说，我也不你，但我想让你往葬岗去一趟，那尸首肯定找不到了，请你就近取一捧土，为他立个衣冠冢。”

“这些事成后再说，”王铉并未拒绝，笑，“贤侄手里握着虎贲军，不知能不能见陛，将另一半虎符拿来？”

王铉轻轻，挥袖：“不过我想的是借力打力，咱们那上观的得利渔翁。”

公主府里劳她挂心的人不多，但谢及音依然为此烦忧，识玉开解她，谢及音摇叹息：“我非忧。我贵为公主，有银钱府卫，当然能避祸远走，可这些世居洛的百姓该怎么办，若有战，则碾散如浮尘。”

她伸手去碰那面金铜镜。

想起三天前还给自己飞鸽传书的裴师兄，郑君容颇有些无语，面上不动声，应了谢及音的请求，“请殿放心，师兄若泉有知，必会念殿恩。”

崔缙略一思忖后说：“此事小侄恐怕不行，但有一个人可以试试。”

崔缙：“此天不仁，自然反了这天！”

他向谢及音行大礼，叩首：“我本应留在殿边当，无奈天授有召，若是殿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便留，若于殿无甚用，还请准我离去。”

崔缙心一动，“如此说来，王伯父是答应了？”

正说着，郑君容也前来辞行。

王铉叹气：“今上在位，他愿意信卫氏，你我能如何？”

谢及音嗯了一声，“你去吧。”

谢及音仍居府中，外面的事都给岑墨去，让他暗中将地契、田契等换成金银，在别院里屯积车与粮，并提前派人在建康城中买好宅，准备着一旦洛事，就举家迁往建康居住。

识玉觉得裴七郎大概是死了，否则那廷尉的铁枷该如何解释？但她不忍致谢及音伤心，知她近来挂怀的事多，便一味地宽她，“说不定裴七郎是故意这样，不给您消息，好叫您心里时时牵挂着，一时也忘不了他。听说男人多少都有些坏心思，怕是裴七郎也不能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