鬓边待诏 第63节(3/3)

因为殿可怜你。后来胡人关，她又可怜洛百姓，可怜谢及姒……许是因为她从前得到的怜太少，知得不到庇护会有多难过，所以她会意识想去保护别人。”

郑君容对此将信将疑，他也是从被人欺凌的境中大的，他怎么没有这倾向？除了曾悉心待他的师兄裴望初外，他看旁人都宛如刍狗，生死与他无。

“我一开始也不信会有人天生心悲悯，但我反复试探过了，”裴望初又落一，告诉郑君容自己近日的所作所为，“……无论是王家、萧元度，乃至于崔家、杨家，所有的无辜者，只要求到殿面前，都能得她庇佑。这一我不到，从谦，你也不到。”

郑君容讶然，“难殿心中就没有怨忿吗？”

“没有。正如朱砂不改其赤，明月不改其清，她只记得要朗照四方。”

裴望初忽而一笑，颇有些自嘲的意味，“也正是因此，她想要离开我……她大概觉得，我已是大魏新帝，受人拥，不再需要她的庇护了。”

这句话在心中盘桓了许久，说时仍觉十分怅然。

他近来常梦从前，那时为了戏给谢黼看，他常常跪在院中鹅卵石小径上，殿会偷偷给他两片护膝，看到他膝上青紫积淤时，也会心疼得直叹气。

他在公主府中挨过的每一鞭，殿都记在心里，她曾为他抗争过，为他落过泪，曾拥着他，乞求他活去。

在梦中的人总是不知好歹，如今他再想要这一切，却是不能够了。

“你不理解也没关系，这是我与殿的私事，我说与你听，只是因为无人可诉，积在心里总不得解脱，”裴望初垂目一笑，“我找你来，是想让你住到洛，为我炼制丹药和五石散。”

郑君容听罢拧眉，“丹药和五石散？前主死后，你不是已经戒了这些东西吗，如今为何又提起来？你明知这些东西有多伤人。”

裴望初：“世上伤人的东西太多了，我不过是两权相害取其轻，你放心，我有分寸。”

“你想以此殿留在洛？”郑君容叹气，“你别忘了太成帝是怎么死的，殿她一向不喜这些东西，若她知你暗中服，一怒之反而与你断绝意该怎么办？”

裴望初轻轻摇，“我就是打算让她知。我也在赌，赌她对我的意会胜过她留的负罪，赌她会怜悯我。你若不肯帮我，我也能找别人，只是炼的丹药把握不好成分。”

郑君容思忖许久，无奈问：“主心意已决吗？”

“别无他法。”

“那好吧，我听令就是，”郑君容看了案上作一团的棋局，叹气，“嘉宁殿落在你手里，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于是郑君容在洛中设炼丹房，架起炼丹炉，开始给裴望初炼服的金丹和五石散。

他也曾劝裴望初以假真，意思意思就行，裴望初却：“以此手段殿已是作，我不想再骗她，也承受不起一旦被她知真相的后果。届时恐非三五年，她怕是要一辈都不理我了。”

郑君容心中慨，也不知是他天如此还是丹药影响，属实是太过偏执。

二月二十四日，距离新帝登基只有两天，一切行仪都在锣密鼓地准备着。

尚衣局为皇后衮服昼夜忙碌，尚书省也因接了要同时立后的密诏而忙到地，洛城里言四起，唯有嘉宁公主府中一片平静，就连识玉也因忙着打行装而多日未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