鬓边待诏 第64节(2/3)

殿中众人珠险些瞪来，只敢气儿不敢气。天授的主、大魏的新帝跪在地上，他们哪还敢站着，于是纷纷跟着郑君容跪伏在地。

他缓缓起，迎殿去，站在丹墀上方。外面夜月静, 灯煌煌，谢及音自夜里走来, 打量着他的衣着，脸愈寒。

郑君容不忍直视，上前劝和，“殿，您给主留些面——”

郑君容为他端来煎好的五石散药汤, 颇有些不愿地搁在他案前。

裴望初的声音里似是有几分愉悦，他将书随意扣在案上, 对郑君容：“等会怕要委屈你与我一同受过了。”

“不必拦她, 放她来。”

识玉给她倒了杯，谢及音：“这德连都是脏的，我不喝。”

此形并未使谢及音消气，她厉声质问裴望初：“你这是问哪门，想成哪路的神仙？你如今可有半分帝王该有的样？魏灵帝、太成帝尸骨未寒，你就忘了他们死于何故吗？你……你……”

她气极，一时连话都说不全，裴望初朝识玉使了个，吓懵了的识玉忙上前扶稳她。

她一个也不肯给裴望初，任他在原地跪着，转向郑君容，冷声

听见这装模作样的声音，谢及音怒从心起，猛然转，狠狠甩了他一耳光。

她微微颤抖的声音里压着怒火，问：“这么晚了，七郎不休息，在德什么？”

郑君容咬了。

话音未落，却见裴望初后退一步，撩袍跪了去。

郑君容见了她，恭谨一揖，“嘉宁殿万福。”

“主这几日服的太急了些, 再这样去，等不到殿发觉, 你自己就会撑不住。”

玉白的脸上红痕顿现，疼是真疼，痛快也是真痛快。

郑君容从未见过她发这么大的火，立在一侧不敢言语，裴望初偏走过来，火上浇油：“仔细别伤了手。”

“若她发现不了呢？”

识玉一边低声相劝一边给她顺气，谢及音背过去冷静了一会儿，说：“叫无关的人都去……郑君容留。”

见他笑，谢及音更加怒不可遏，反手又是一掌。

谢及音在殿扫视一圈，目光落在小案上的药碗上，她端起来嗅了嗅，心怒火更盛，将那药碗往地上一摔，抬手将小案上的皿尽数扫落在地。

裴望初穿一件单衣鹤氅，面前的小案上摆着朱砂、金粉、白矾、慈石等粉末，他正左手持《周易参同契》，右手拿着金药匙，将这些药粉兑到药钵里。

这一掌使足了力气，郑君容听得心中一颤。殿中瞬间噤若寒蝉，众人皆惊恐地望着这一幕。

“现在。”

第72章 盛怒

谢及音拨开他，气冲冲往殿里走，果然见一丈的铜鼎赫然陈列殿中，十几个方士正忙着看顾火候、描符画咒，为首那人是许久不见的郑君容。

裴望初温声反问：“殿呢？”

郑君容无语, 正叹气间, 门守卫匆匆来报，说嘉宁公主携金印闯门, 门守卫快要拦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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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气昏了，前一，堪堪扶着案边才站稳。

裴望初闻言一顿，随即抬目笑了笑，“那我死不足惜。”

十几个士躬退殿去，谢及音走到案前坐，扶额缓着心里的那怒气。

裴望初漫不经心地翻了一页书, 说：“她若对我仍有几分上心，一定会发觉的。”

德里, 此时仍有十几个方士在忙着炼丹，鼎炉丹火烈烈，映得殿明亮温, 丹药清苦的香气在殿飘成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