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节(3/3)

带不走，只好去超市现买。黎棠比过品牌比价格，比过价格看尺寸，连枕里的鹅绒量都研究过了，一旁的李初直翻白：“看看你哪有霸总的样。”

黎棠不在意，拎着大包小包住新家，铺床打扫手到擒来，看得李初又啧啧称奇：“我还以为你住酒店是因为不会家务呢。”

黎棠笑一笑。他在国外独居七年，还有什么学不会？

晚些时候霍熙辰来电话，没开免提，黎棠都能听见他哼哼唧唧撒，喊着“哥哥快回来”。

于是让李初先回去，他自己一个人收拾整理，桌扫地，连新买的一碗碟都手洗过一遍。

等忙完已近零，浑到不需要开气，黎棠一坐，往后仰倒，躺在地上，看雪白而陌生的天。

这一住，说不定又是好几年。

没有归属，自然也称不上“家”。无所依附的这些年，黎棠经常会发一些看似无稽的疑惑，比如——我为什么是个人类？

他觉得自己可以是一片柳絮，一颗风草，一只浪动……它们或许会渴望家，但没有家也能活。

为什么偏偏是有的，脆弱到一戳就破的人类呢？

虽然，人类世界也有许多温时刻。

周末，黎棠独自待在住所休息，一会儿手机震动，杨柏川发来消息说周他当医师的妈妈随时有空，一会儿门铃响，周东泽远程送来一束，祝贺乔迁之喜。

是玫红的弗洛伊德玫瑰，七年前在叙城，周东泽就送过同样的作为给黎棠的生日礼。

稍微剪过枝，黎棠找了个窄瓶装，把上。

今天光明媚，舒展的厚实有一在秋里盛放的。

可没来由的，黎棠想到了寂静黑夜里，从书包里探来的红玫瑰。

还有那支被缩在一方黑小盒里的火红玫瑰项链。

红与黑，素来如此相。

所以将那盒盖上，重新打包好寄去的时候，怎么可能没有一丁留恋不舍的心？

新的一周，黎棠准时收到用玻璃碗装好的汤，还有一句让他多休息，不要为工作熬坏的叮嘱。

黎棠明白张昭月对自己有一愧疚的补偿心理，可是二十年之期已经过去，她没有必要再守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