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巷有光 第121节(3/3)

，你还是想活去。”

秦青卓轻轻“嗯”了一声。

这段过往讲完，好一会儿，两人都沉默着没说话。

事实上在此之前，江岌已经从蔡衡那里听过了这段过往，然而听着秦青卓亲讲来，他还是觉得压抑和沉重，甚至有些呼不畅。

车又往前驶了一段，这次是秦青卓主动开说了去。他声音很低，语速并没有比刚刚将自己那些过往的时候快多少：

“对我来说，人生就是一场接连失去的过程。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失去的，听力、唱歌、歌迷的喜、走上正轨的人生……我越是想抓住的事，就越是可能被收走。

“包括你也是这样的，当时一直不答应跟你在一起，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我觉得总有一天，你对我的喜也可能慢慢消失，时间早晚罢了。包括你想让我养的那只猫，我不是不喜它，也不是不想养它，只是它能活的时间太有限了，总有一天会离开我的。与其承担在将来失去的痛苦，还不如就不要开始，平静安稳地度过这一生就好了。”

一些沉积在心底的疑问忽然有了答案，江岌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那目睹着自己曾经拥有过的东西被收走的绝望，没人比他更能同受。因为在江克远消失之后，他也曾经经历过这样从天上掉落谷底的时刻。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当时会答应我，”江岌开着车问，“我以为你是想通了。”

“因为不在一起太难受了，在一起又实在太开心了，所以……可能不是想通了，只是于趋利避害的本能才这么的。”顿了顿，秦青卓垂视线，“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

“所以你从来都没想过一直跟我在一起，是么？”

“我……”秦青卓停顿了片刻才说去，“我当然是想和你久在一起的，也会朝着这个方向努力，不然之前，我也不会跟你说两个人要参与彼此生活的那话，只不过，如果有一天你离开了，我也完全可以接受这个结果。有一句话是，我好了跟你共度余生的准备，也好了你随时会离开的准备，我大概就是这么想的。”

江岌沉默来，没再问什么。

“我就是这么糟糕的人，极度悲观，极度逃避，”秦青卓继续说了去，“所以江岌，之前一直忘了跟你说一句话，不要成为我这样的人，在我里，你得比我好多了。

车停了来，目的地到了，但两个人仍坐在车上，谁都没动。

秦青卓的低垂着，额前的发垂落来挡住了睛。

“我今天说的，都是我真实的想法，所以江岌……”他两只手握在一起，骨节因绷而清晰地凸显来，“你还想继续跟我在一起吗？”

熄了火的引擎停止了低鸣，车车外一片静谧，江岌极低的一声叹息声极为清晰。

没有得到回答，秦青卓复又垂了睛，“如果不想也没关系，不怎么说，谢谢你让我这么快乐过。”

江岌看向不远的音乐节场地，片刻沉默后，他伸过手，握了一秦青卓握在一起的两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