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2/4)

苏笙听了他这样说，莞尔一笑，“姑母当年又无错，您要在我面前杀人，臣女自然会怕，可是襄王挟天以令诸侯，必然也是存了与您鱼死网破的决心，他既然已经好了这样的打算，就该承担相应的后果。”

苏笙瞥见了那诏书的容，晓得皇帝虽然面上淡淡，心里却未必会好受，她低声，“手足之本就难得，即便他对您如此不恭顺，您置了他也不会心中畅意。”

“你倒是很沉得住气。”圣上就着榻上的小几写了几行字，元韶极有地接了过去，随后退了室，他将笔搁在架上，瞧见她面上如古井无波，自然地握住她的手掌，她的手指仍旧纤细，但掌却之绵，夏夜生凉，叫人不释手。

“那若是今夜反叛的人是太，想来苏娘也是这样，对么？”

苏笙摇，“臣女与襄王见都不曾见过，有何理由为他求？”

“不得了，你这个姑娘都会说哄人的话了。”圣上失笑，“当年朕锦绣殿的时候，你也是这样，才十来岁的孩，竟像是个小大人。”

“圣上……”苏笙正执了墨条研磨，被他这样一惊，墨条都掉到了砚台里，那溅来的墨珠印在她的掌心，她多少有些气恼，瞧着灯烛的男笑替她拭净掌心的墨，不免怨：“您这样不是叫外面的人都笑我，连个墨也不会研么？”

那份密诏是给太的，他要东擒住襄王之后将他的首级削，挂在城门之上。

苏笙心颤然，“是。”

苏笙知这冠冕堂皇的理由或多或少掺杂了私心，然而圣上边缺少人服侍也是事实，她在侧殿歇了一会儿，等皇帝见过几位臣，便到屏风之外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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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孤寂的时候，人总是愿意回忆一些旧时的事，“朕的阿耶是祖父的，最得帝后的，阿娘只是一个国公继室的女儿，可她要得很，从来没有输给过别的娘，他们膝四一女，孝皇帝并不曾与别人生，不过可惜，这几个同父同母的兄弟自相残杀，如今止有朕与襄王还有陵。”

她立在榻侧，元韶的意思应

山间的室相较行简陋了许多，圣上虽然随遇而安，但随侍的人中谁不是人心惶惶，公主是金枝玉叶，圣上唯一的妹妹，被单独安排在了一间室，而苏笙不过寻常的娘，没人会想着要在这窄小的地方为她单辟一间室休养。

“圣上要是瞧上了一个十三岁的女郎，臣女反倒是该害怕了。”苏笙低：“您本来就该是我的辈，喜小辈才是人之常。”

所幸圣上也是个好伺候的男，并不要她服侍用膳饮茶，由着她坐在外间的小榻上看书，只是醒来之后偶尔要写几个字，这时候才叫人过来磨墨。

夏夜闷，人奉上铜盏蜡烛，苏笙听见外面的厮杀之声，手上研墨的动作却不，她瞥了一皇帝正在写的诏书，旋即又低了，专心致志地盯着这一方砚台。

圣上将她掌心的印痕一去，神舒缓，“外的声音这样大，你不怕？”

圣上望着她，“你想为襄王求吗？”

圣上对外面的事似乎是有成竹，居然会同她开这样的玩笑，他好整以暇地望着她：“当然，三郎是一个孝顺的孩，想来是不会这样的。”

怕是人之常，然而这个时候，她怕也没什么用。

约莫是晚膳时分，襄王率领的叛军就已经寻到了这，御林军与叛军互有伤亡，一直到了晚间也没有攻这室。

“朕确实不曾有那等嗜好，”圣上瞧着屏风之外，“不过朕的阿娘当年也是十二三岁，被养在祖母的侧，那时候阿耶都已经十七岁有余了。”

“怕，也不怕。”苏笙坦然回答：“有您在，我有什么好怕的？”

圣上有恙，她也便不能像在里那样养尊优，在外人里，天对这位未来的儿媳十分钟意，这危急关，她不亲侍汤药也说不过去。

大圣皇后再怎么心狠，她活着的时候，他们兄弟几人都还是在的，然而等她过之后，兄弟阋于墙，英宗与三弟都不在了，他还要灭了襄王满门，圣上轻声叹：“朕从此，便真的是孤家寡人了。”

他怅然：“朕原以为这样会吓到你的，不过想想，你当年都不怕朕，现在大抵也不会太过胆小。”

他们的初见，也是在这样的夜晚，彼时他是胜利者，一句话便定了这个姑娘的终，圣上望着这窈窕人，轻叹了一声：“早知今日，朕也不会将你许给三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