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4/4)

想到他到现在也没有休息，“臣女听侍监说起叛军已经被太拿住了，您还是歇一歇为好。”

圣上闭目养神，由着她在榻前唠叨，“现在已经走了困，要睡也是睡不成了。”

“那臣女先退，请侍监给您备些羹汤。”苏笙站起将床帐掩好，却听见皇帝说起，“你昨夜睡得倒好，朕原本还怕你睡不实，谁知你竟睡得香甜，连人都不知。”

她想起自己被褪的鞋袜，犹豫想要问一问圣上，但想想圣上如今上有伤，一直静养在榻上，怎么也不该是他。

“您是招了臣来说话么？”苏笙有些局促不安，她着自己裙裳的一角，“您该让我在外面立着的，叫这些相公瞧见了，肯定要说起臣女对圣上不够孝顺了。”

她此言或许无心，然而圣上却是实打实地被她没了睡意，他起倚在枕上，“说起孝顺，你住在中这样久了，可曾思念母亲？”

他冷不防地问起这事，苏笙还没回过神，圣上见她愣愣的，不免轻笑促：“怎么，你这是把魂都留在梦里了吗？”

“当然会想，”苏笙被他笑得侧过去，微微羞恼，“可是您又不肯叫我去，想又有什么法？”

圣上原说待她好些就回苏府中去，然而她安心在千秋殿住了几日，温家的娘便来与她伴，后来又到了佛寺与行，事一桩接一桩，圣上竟像是忘记了这件事一样，反而将她拘在边，愈发不肯放开，她能怎么说，说圣上尔反尔么？

“朕不曾叫臣来，不过是让元韶寻了些遮蔽之替你盖好，这有什么好同朕置气的？”圣上并没有见过苏笙的阿娘，只是因为苏笙才知一二，“你这几日在朕边辛苦憔悴，等回之后，你们见上一面也好。”

皇帝突然施恩，苏笙虽觉得奇怪，但圣上昨日说起大圣皇后，想必由己及人，也会动了让她与母亲想见的心思，便称谢：“谢陛恩赐，只是臣女也不曾过什么实事，哪里称得上辛苦二字。”

“自然辛苦，”圣上将她垂到肩上的一缕碎发勾起，语带笑意，“朕还从没见过你髻斜钗横的模样。”

苏笙很少自己动手梳发，她发又厚又密，匆忙挽起发，恐怕也不够仔细妥帖，正要将那一缕碎发藏到发髻中去，却被圣上拦住，反而叫元韶送了发梳与手持铜镜来。

“是朕记错了，”圣上十分自然地叫她坐在了榻边的踏几上，将她的乌发放了来，忽然开，“你这模样，朕也在不合时宜之见过几次的。”

苏笙知那不合时宜之是什么，但那都是过去了的事，同的尴尬不同，她正要说些什么反驳，圣上却先说了一声可惜，“朕御极这样久，每日政务缠，现在闲散来，也有些手生了。”

他不会不知替女绾发是什么意思，却还是将她的发散了，苏笙本来想要阻止，但她的发则矣，打理起来却是难事，一时也存了看人笑话的心思，圣上从小金尊玉贵，就算是被幽禁的时候也有侍娥伺候，哪得来她的发。

青丝如瀑，男执梳抚平了里面的碎之，动作轻柔倒也熟练，皇帝倒也没梳什么复杂的样式来，只是松松挽了一个发髻，“英宗贵妃把你养得细，可惜此没有眉笔，否则朕替你描一描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