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2)

林简将手里的瓷碗往那块砖上使劲一摔，“砰”的一声，碎瓷飞溅，纸灰与烟尘四起。

林简回抱起林江河的骨灰盒，站在殡队伍的最前面，一步步往远走了。

林简往后一撤，躲开了。

发丧之前何国栋特意找先生看过时辰，说是上午十多殡是“赶大吉”，于是最后一个磕完，“大儿”往林简手里了一个瓷碗，里面还有纸钱燃烧后的灰烬，又往灵棚前搁了一块红砖，喊一声：“摔孝盆！”

“大儿”急了：“这孩，咋还不撒手了，咋回事你？”

等他收拾完再走去，院里又聚了不少人，昨晚没来吃席的今天都来了，不一会儿，“大儿”冲他招招手，林简抱着那件西装外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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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回到灵棚里，林简再次在铺垫上跪，脸冲外，对着两侧帆布边外的各面孔，这时“大儿”又喊一句：“怀里咋还抱着衣裳呢，赶搁一边！”说完人已经弯腰棚走到边，伸手就要拿走。

林简不吭声，等半天，幅度很小地了。

菜喝了两碗粥，又吃了一个小卷，吃撑了才放碗，习惯地收拾了桌，往灶上的大锅里舀了两舀，不需要谁吩咐，把一家的碗刷了。

灵棚站着一排人，“大儿”扬声喊：“一鞠躬，再鞠躬，三鞠躬——孝谢！”

一夜没睡，沈恪的脸不怎么好，的乌青有些明显，听见这样一句，又看着渐行渐远的人群，心，岂止。

这场白事会到今天才是重戏，同个村住的、没五服的亲戚，着翻的到场。照风俗，弟弟殡不能穿丧服，所以林江月只在前襟别了一朵白，看着一波一波前来吊唁的人，哭得几乎快过去，何国栋和何舟站在两边搀着她，一个跟着嗒嗒的，另一个脆装都不愿意装，耷着没个表。

“大儿”也是同村的，五十来岁，原来和林江河关系还行，见了面他爸总会招呼一声“叔”，若是林简在，就让他再喊一声“张爷爷”。此时和林简代了半天，也得不着这孩言语答应一句，不免有些着急，“林家小，跟你说的都记住了？”

半天来，他已经记不清自己脑门往地上碰了多少。

宋秩看着殡的队伍了门，摇着自然自语般喟叹了一句：“这么小的孩，可怜了。”

林简不理他，想了想，回将另外一个蒲团够了过来，推到一角，将外放了上去。

不搭理人不说话，不声还犟，看他这样，“大儿”也没了招，重重叹了气，转了棚。

每一声“孝谢”过后，林简就往地上磕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