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楼月 第133节(2/2)

因为这样的选择, 在过去千百年中她已经了无数次。

”

“皇族无德，所以为之付了代价；世家碍事，那就不要有世家了。”江雪溪微笑，“西方教，草莽之，不讲究那些贵优雅的派。”

她的语速非常缓慢，语气有些异样，仿佛陷了久远的回忆。

王先生沉默片刻, ：“那样……会死更多人。”

当年末帝骤死殿中，白诫声誉难保，为了稳固江山，景氏皇族遭到了非常严酷的置。

因为她所的一切选择, 都只为人族整更好的存续，不半分私心，自然无需痛苦。

王先生骤然沉默。

——既然世家活着，会让更多百姓活不了，那就只好让世家去死，让更多百姓活来。

——难，这本就是衡公主希望看到的局面？

自然是归于世家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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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昀思索了短短刹那，发现自己记不清了。

第120章 120 小世界（十五）

选择让谁去死、让谁活着。

片刻的寂静之后，景昀说。

但问题是，他熬了心血也没用。

她从不为此痛苦, 也不为此焦灼。

“承平二年，淅南郡起义后，白诫诏颁布隐田令，意查抄隐田，归还失地百姓，然后呢？”

千年前尊时是这样，千年后公主时也是这样。

景昀认真问：“王先生，请你告诉我，这个问题白诫该怎么解决？”

王先生的神极为严肃。

这个问题非常简单，却也非常诛心，直接便指向了最难解决的问题。

景昀挑起眉梢，江雪溪也同样挑起眉梢。

王先生甚至认为，他和白诫年纪相差不大，自己仍能千里来往木叶城，白诫却已经垂垂老矣，正是因为熬了心血。

这句话何等冷酷，何等在上。

江雪溪平静说：“在我看来，东南三郡百姓起义之前，应该已经好了赴死的准备；各地民凄惨离乡时, 大概也没有指望自己能够命百岁。”

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汉书·货志》

这句话曾经是师尊告诉她的。

她有没有教给纯华？

“死人是不可避免的，我们能的就是让死亡变得更有价值, 以及……选择让谁去死、谁活着。”

“有些东西既然难以修补，那就只好打碎了重铸。”景昀淡淡，“人总要为自己过的事承担责任，景氏宗亲奢靡成，掠夺良田之风盛行，所以景氏皇族如今已经付过了代价；世家煊赫，兼并土地，权势胜过皇室，以至于朝廷难以辖，自然也要承担责任。”

贫者无立锥之地，所以不得不反，他们的地去了哪里？

那些年里, 她教导过纯华太多东西, 如何能一一想起？

明天开战。

——景氏皇族已经付过了代价。

景昀有片刻的怅然。

作者有话说：

他当然知答案，隐田令名存实亡，世家象征献了一些连零都算不上的隐田，民依然无枝可栖。

两张有如冰雪，异常丽的面容上，同时浮现一似笑非笑的神。

他久久凝视着面前衡公主丽的面容，一个非常冰冷的念在他心底缓缓升起。

他无法解决。

“公主有更好的办法吗？”王先生问。

景昀曾经很用心地思考过，然后得了结论。

世家不会吐到手的田地财富，而白诫的基来源于世家，他不能动摇自己的基，正如同人不能抓住自己的发将自己提起来。

“白诫依靠世家支持登上皇位，白氏便是名噪一时的世家，他能狠心转对世家挥刀吗？或者说，他有能力对世家挥刀吗？”

因此这很容易变成一个笑话, 但从景昀中说来，则显得那样自然, 令人毫不怀疑她有这样的资格, 哪怕她看上去非常年轻, 还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女。

那丝伤归于无形, 景昀的神重新恢复了极致的平静。

唯有在上的世家贵胄, 从未想过死去，面对死亡时才会格外恐惧。

白诫能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但很多时候，这样的抉择往往不得不，而无论怎么选、如何，都会背负大的压力与义的拷问。

他在景昀底捕捉到了一抹淡淡的伤以及怀念。

因为他从景昀的那句话里听了极其决的意志。

江雪溪锐地侧首，看向景昀。

王先生忽然觉得有些寒冷。

承平二年至今，各地动从未断过。

王先生不答。

◎让谁去死，让谁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