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璋瓦（一）(2/2)

至于左梦庚与黄得功二人归于赵当世节制之事，一半归功于赵当世提前的百般打，一半则归功于现实因素。

此六万人即是赵当世迈上新阶段手用来打底的兵力。

这是双方很早就达成的共识，现在只是更加细化说明了。

朝廷留着左梦庚的军队，用意本便是继续对付闯军，所以即便他现今驻扎武昌府，往后依然要想法设法到北边去效力，顺着赵当世的这次任命将他捎带上再合适不过。毕竟作为平贼将军的左梦庚份略有些尴尬，朝廷不可能让他期置事外，占着武昌不作为。但谁都看得他和宋一鹤的关系因为移驻武昌府的事闹僵了，反而和赵当世关系洽，让他跟着赵当世是不二选择。

李自成、孙传、士英、河南官军残及袁时中等贼营，无论是敌是友、是是弱，皆是赵当世的角逐对手，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其一，赵营、闯军不论前事如何，既往不咎。势力范围以南府、汝宁府为界，北为闯军、南为赵营。

条陈三项，相当于赵、闯双方约法三章，乃是赵当世与李自成歃血为盟立的约定。一方若违约，另一方自可摒弃所有约定，兴刀兵讨伐。

其二，赵营保证不涉闯军在河南及以北地区的后续军事，闯军也保证不滋扰赵营势力覆盖的区域。

照赵当世与顾君恩等人的预估，闯军不能南楚，近期发展的方向随之会向陕西及南直隶等地转变。黄得功驻扎在颍州，正与袁时中等贼战，赵当世准备后续将他调汝宁府南镇守，以守为主。南方武昌府的左梦庚，还是以防江当先。总说来，赵营短期确无北上的意图。

其三，赵营还需负责节制黄得功、左梦庚所属队不与闯军为难。

李自成成为“新顺王”，赵当世暗中派人祝贺；赵当世受任为湖广提督，李自成亦遣人来。然而李自成的人除了贺词，还带了李自成的信。

新任兵尚书冯元飙是个鬼灵，见朝议纷，索托病不。朝路言官虽议论不绝，但终究抵不住皇帝与首辅的双重施压，赵当世的任命就此确定了来。

照舆图细看，则河南南的南府、汝宁府皆一分为二，赵营放弃南府百重山以北裕州、舞县、南召县、叶县四地，与闯军换取汝宁府城以南信州、息县、罗山县、光山县、光州、商城县、固始县七地。看似赵营占地多，但譬如光山县、光州、商城县、固始县四地其实并没被闯军占领，闯军方面仅仅只需许诺就行。且南府的裕州实为府北要隘，战略意义非比寻常，但赵营占汝宁府南把义三关也涵盖在，所以只能说双方都得了便宜。

天大势初现端倪，但在这端倪之，中原形依旧扑朔迷离。

朝廷的任命对赵当世而言正当时。为湖广提督，赵营兵控制湖广各地更加名正言顺，布置兵力同样再无顾忌。更重要的是，朝廷谕旨中提到了，赵当世的职权并不局限于湖广，湖广周边一样可以见机行事，赐予尚方宝剑，就蕴这个理。落到实，便是对于黄得功与左梦庚两军的节制。

再大，终归是手无缚之力的文人。天纷久矣，尤其在这大明朝外迫时节，今日不知明日事，周延儒也迫切希望能在地方觅得实力派引为奥援，凤总督士英其实也是受他扶助上位的。要是再把赵当世立起来，他立朝中无疑更有底气。

周延儒的辩护理由主要立足于北南两线的战事。他指当前局势可谓南线急、北线急上加急，在此清兵侵为近畿的节骨上，朝廷粮饷匮乏绝难同时支撑两线的大规模战事，因而对于南线的要求但求稳而已。如果不能迅速在南线构新的剿闯包围网以至于造成南线一步动，势必影响到北线朝廷应付清兵的战。再细细分析，提赵当世凝结湖广周边官军无疑是最快捷、成本最低的举措。

信容是李自成就当日箕山大鸿寨与赵当世私会约定容的概括条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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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卫营自卢九德、刘元斌失势后，兵尽归黄得功。除了赵当世，黄得功理上还有湖广巡抚宋一鹤与凤总督士英两个去。只是宋一鹤的能力有目共睹，仅能清剿些匪山贼，对上老寇毫无用。好钢要用在刀刃上，朝廷现在家底渐渐薄弱，每一笔账都得好好算计，自不愿意让黄得功到湖广衙门混日。而士英也并非佳选——士英自己连刘良佐都弹压不住，上疏抱怨了好几次，再多一个黄得功，岂不是要翻了天？看来看去，还得指望赵当世。

不算提领衙门属的地方维纪人员，赵营当前全军总数是三万五千人。黄得功的战兵约一万五千人，左梦庚也有一万人。故此，时赵当世的湖广提督衙门所统带的可用兵力总计在六万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