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彤云（三）(2/3)

堂客人极少，但角落有两人对坐，陈洪范尖，一看面对自己的一个是旧识，转想避，但对方同时认了他，猛然站起来招手：“陈兄！”

客栈规模不小，一楼大堂经营堂，二楼则住宿。伴当们从骡上卸行李搬去二楼厢房，陈洪范则与赵元亨在一楼堂找地方坐喝茶。

降清。祖大寿后来多次写信给吴三桂，劝他“翻然悔悟，决计归顺”，吴三桂的哥哥吴三凤并祖可法、张存仁、裴国珍等一大批因为各原因降清的亲属、旧谊等亦是年年月月劝降不绝，但吴三桂始终没有答允。毕竟为辽东明军，与清军攻杀十余年，一朝改颜，终究自难堪，况且清国那边吴三桂的亲朋虽多，却远比不上留在北京的直系亲属来得重要。

吴三桂的老爹吴襄早年曾为辽东总兵，崇祯七年满洲兵犯边，吴襄与关门总兵尤世威分西援大同府，结果失利，两人皆被罢黜狱。直到去年清兵再次寇且中原局势不利，吴襄才又被起用，由蓟辽总督王永吉上疏请求发给了俸禀，并在本年提督京营抵抗顺军。不过北京城既破，吴襄本人及吴家的很多家眷都被顺军俘获。李自成并没有为难吴家人，还让吴襄联名早前在大同府投降的姜瓖、居庸关投降的唐通、北直隶投降的科等写信劝降吴三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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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愉摇摇：“朝廷都没了，哪里还是什么职方郎中。”转而介绍站在自己边的一个年轻人，“张家玉，字元。广东东莞人，青年才俊，去年的士，翰林院庶吉士

沿街巷走了不久，到得陈洪范家人开的客栈。客栈冷清，陈洪范，掌柜及伙计见了均是一怔，而后故作镇定，上来相迎，话里行间并无任何亲昵，可见陈洪范把细，来之前都打吩咐好了。

吴三桂手里的兵虽多，但北京一破，他立刻被夹在西面顺军与东面清军两者之间，“无军需，外无援旅”，局势之险恶远非他独力能够摆平。短短数日，摆在他面前供他抉择的有三条路：第一条，回攻北京，与顺军拼个鱼死网破，不成功便成仁，当大明的忠臣；第二条，接受大顺的招抚，前往北京面见李自成；第三条，重新关投降清国。

在时人看来，顺军与清军虽皆为大明之敌，但有着本质的区别。顺军虽起为寇，但为汉人，破北京、杀皇帝，纵观数千年，不过正常的改朝换代罢了。换不换底，老朱家的皇帝死了，底官吏百姓该怎么过日还是怎么过日，受的影响其实不大。顺军北京，军容甚肃、纪律严明，百姓亦夹迎，在门设香案，大书“大顺永昌皇帝万岁，万万岁”，连帽上也贴“顺民”二字。有人激愤质问，却遭更多人反驳“太祖初时亦为寇”，遂无言以对。

直系亲属在北京、唐通等军将投降大顺皆得封侯重用是为表率、大顺又是汉人当国，综合各方面条件考虑，吴三桂当然倾向大顺。

见躲不过去，陈洪范拿指在嘴前一比，示意他小声，同时带着赵元亨走过去，拱手：“兄，好久不见。”接着对赵元亨说，“这位绍愉大人是我老弟兄，常有书信往来，任职兵职方郎中。”

大分人不仅未对顺军的到来表现反，反而心存新朝新政的期盼。不仅百姓迎顺，就连在京的二三千官员也是如此，为国殉节者寥寥，不过二十来人罢了，其余则衣冠介胄，叛降如云。大顺选用旧官，三月十九日发告张榜“文武各官，于次日投职名，二十一日见朝。愿为官者量材擢用，不愿者听其回籍。如有隐匿者，歇官、邻佑一并正法”。一声令，大顺临时吏选衙门外排数里龙，明廷旧官人人争相向大顺投递名剌，唯恐落后不受新朝廷的任用。

陈洪范与赵元亨等人在天津三卫的大沽停留了两日，便听说了吴三桂准备带兵京朝见新主李自成的消息。所以才中途改折来北京城。

人心如此，吴三桂亦然，倘若投降清国，那么便是披发右衽自甘蛮夷罔顾祖宗的不忠不孝不义之举了。

而比起第三条，第二条的说服力显然更。

第一条是最早被否决的，原因无他，北京城大顺军超过十万，行攻击无异于飞蛾扑火，就算他吴三桂想为国捐躯，他手的军将们也没有人愿意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