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潮起（一）(2/3)

陈圆圆听罢，遽然跪

陈圆圆听他这么说，哪敢忤逆，便：“婢十余岁便登台演绎，后得吴江邹郎赏识，住家演剧，但为其家人逐去。后来江贡郎赎婢为妾，可又不为大夫人所容，复归老家桃坞。前几年有姓冒的郎君途径，与婢友善，遂订盟誓。怎奈其时外戚田弘遇来江南采女，侍奉皇帝，婢为其挑中，不得已舍了冒郎北京。但自，未尝得见皇帝一面，便又被转送到了国丈周奎府中暂时栖。已而偶然给辽东总戎吴爷所见，随即被赎吴府成为侍妾，再往后的事总大概都知了。”她忆及往事，说到一半眶就红了，到了最后更是声音哽咽泫然泪。

陈圆圆得了赞誉，好生喜，笑颜：“总要喜，留婢在边，想什么时候享受，就什么时候享受。”

“哦，怎么个习惯法儿？”侯大贵不知怎么，对陈圆圆的过去没来由的在意。

北京来的？”

“我知，你是吴三桂的妾。”侯大贵目视别，“吴家在北京遇害，但吴三桂没死，还胜了闯贼夺回了北京，我可以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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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欺瞒总，婢逃北京时随带着些值钱首饰，在涿州当了买了一辆车代步，否则是到不了这儿的。”

侯大贵意犹未尽，叹一声：“我世居西北苦寒之地，若不是遇见你，怎知这世间竟还有此至乐享受。东南世界，名不虚传。”

侯大贵听她这么说，脸忽然一变。陈圆圆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正自忐忑，小心翼翼看向侯大贵，却听他：“你倒提醒了我，正事还没说，你先起来吧。”

陈圆圆，连忙起。

“你是江南人氏，本想回江南吗？”

“转卖易买，如同货，实在可怜。”侯大贵听了，想到自己早年孤苦伶仃的境，一时间竟有同病相怜的觉。

“飘飘落落，随波逐，倒也可怜。”侯大贵叹气。

侯大贵惊喜非常，：“好说、好说！”

“北京到泽州相隔千里，你一个弱女能持这么久，很不容易。”

不久曲落舞歇，香汗淋漓的陈圆圆顺势拜伏在侯大贵脚边，：“总还满意否？”

“无妨，今夜时辰尚早，慢慢说。”

陈圆圆涩声笑：“都是些零狗碎的事，不得总金耳。”

“总明察秋毫。”陈圆圆垂目，“贼兵在北京要杀人，那家仆有意婢已久，借机以救命迫，婢为了活命，才答应他的。”

“有人告诉我，你实是与家仆私奔，逃到泽州东境的白鹿山，遭遇土寇，受挟而来。”

“原有此意，然在半路听人说南京那边似有兵，遂不敢行，刚好那家仆老家在四川，对婢说四川承平，婢就转跟着他西行。”

当陈圆圆莲步轻挪，就在凉亭一隅之地翩跹起舞，清亮秀婉的歌声随之而起。侯大贵看着扭动的腰肢，听着宛如银铃的嗓音，虽方寸之地，却味到了一生从未有过的快，竟是如痴如醉。

“说了这么多丧气话，好不惭愧。”陈圆圆忽而收泪巧笑，转到侯大贵前盈盈一福，“婢有幸见到总，不该诉苦诉悲，所幸有些小技傍，总若不嫌弃，容婢在这里唱一支曲、一支舞，作为赔礼。”

陈圆圆黯然神伤：“婢双亲早亡，自小隶籍梨园，习惯了这样的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