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059章：(3/3)

玉菡哂然一笑，他在封氏跟前不好托大，拱手作揖，：“可是甄家太太？”

封氏回过神，不及回答，便先扑到香菱边，拉着她的手上打量，虽然一别十年，香菱的容貌脱得越发标致，可大概相貌易认，眉目鼻未曾大改，无一不像极了跟着跛足人家了的老爷甄士隐，更兼眉心一米粒大小的胭脂痣，封氏再不能认错。

封氏泪而，一把搂着香菱大哭：“我苦命的儿，你叫妈好找！”

香菱不知一颗心在何，不敢置信地问：“你是我娘？”

封氏一面落泪，一面呜咽：“我自己的女儿，我如何能认错？甄家小英莲眉心天生一颗胭脂痣，阊门城十里街仁清巷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今年十四岁，在那年的灯节上走失，屈指算来，已有十年了。我日也想，夜也想，只一世就这么孤苦伶仃过去了，再没想到，在我土之前，还有找到你的一天！”

香菱听完，噎噎地也哭了起来，一栽封氏怀里，：“我有娘了，我再也不是没有来历姓名家乡父母的一个人了！”

旁观之人听了无不跟着伤心，蒋玉菡想起自己和也是幼年离乡，禁不住红了眶。

母女两个抱痛哭，好容易才在赵婶解劝渐渐止住。

封氏如今虽然落魄无依，但气质婉然，举止间十分有规矩，不过是乍然见到日思夜想的女儿方如此失态，待得哭过一场，便缓了过来，攥着香菱的手回过，当就对蒋玉菡跪了去，泣：“我给蒋大爷磕，我给姑磕，我谢过大爷和姑对英莲的恩典！我都听林姑娘说了，若不是姑恩典，我的英莲早不知如何了！”

原来杨海所托那人消息并不灵通，官职也不大显，虽早受到托付，却被年初返乡的黛玉赶了先，先寻到了封氏。

当年英莲失踪，甄士隐夫妻悲痛绝，偏生家里被葫芦庙炸供引起的大火烧光，少不得投奔到大如州封肃，封肃本嫌他们夫妻，半哄半骗，拿着他们折变家业的银两将就着给置办了些许薄田朽屋。不过一二年，甄士隐跟着跛足人家，封氏便跟两个丫鬟相依为命。

主仆三人些针线卖了度日，谁承想杏竟被后来官的贾雨村要去二房，封氏边便只剩一个丫鬟了，因贾雨村封了两封银，四匹锦缎送她，封肃便又跟她好了起来，竟又设法将封氏另一个丫也送给富家妾，封氏便只孤零零一个人了。

封氏曾过望族主妇，也有三分心计，瞅着父亲如此相待，兄弟侄也嫌弃自己，便将贾雨村相赠的银私藏了二十两，幸得如此，方在五年前封肃去世后，兄弟侄撵自己门，自己才靠着这二十两银回到阊门城仁清巷赁了一居所，靠卖针线也还过得去，只是每每想到幼年失踪的女儿，往往痛哭涕，难以自已。

黛玉打发人寻到封氏时，说明缘故，封氏欣喜若狂，毫不迟疑便去见了黛玉，又听黛玉说起香菱的形容相貌，便确定了五分，再听林如海查清，便有了十分，急不可耐地就京城来。黛玉与琳琅好，素怜香菱为人，索打发人送她京，连带又送了两箱东西给琳琅。

封氏咬牙切齿地：“贾雨村那个狗杂！亏得老爷资助他上京赶考，后来了官还对我许诺说替我寻找女儿！谁承想，他明知英莲是我女儿，偏偏还判了那样的案！真不知这样的人，如何偏就当了官，享了富贵，只可怜我的女儿日日吃苦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