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疾(2/2)

?这个瞬间，她突然想起了他在殡仪馆旁边的河滩上说过的话。

?“我不要去那医院。”

?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世界就已经天旋地转地颠倒过来。她整个人朝倒栽着狠狠撞到床榻表面，猛烈的冲击让她前发黑，甚至产生了颈椎被生生压折的错觉。

?她的左手被他打得发麻，她跪坐在地上，抬看他的脸，“你终于生气了。”

?天板上没有装灯，房间里只有廊灯和书桌灯开着，床铺周围的光线并不刺。她盯着床灯的弧形灯罩看了很久，久到她又开始觉得有些昏昏睡了，突然听见他问，“你想过离开我吗？”

?“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

去参加宋琪琪葬礼的时候，她看到河滩上面成片的芒草穗已经变成了茸茸的浅褐，和之前那次的景象完全不一样了。

?伤不，但血得满手都是，看上去有些目惊心。他弯腰，握住她血淋淋的左手腕，“你觉得这样很好玩是吗？”

只要不是像现在这样，你沉默的每一秒钟，都好像在大声说着你所有的不快乐！”

但那被扼住咙、缺氧痉挛的觉，依旧记忆犹新。她觉得有些呼困难，不由自主地伸平脖颈，仰躺在床上，“...舅舅。”

?他听见声音以后，立刻回看到她。一秒，他大步跨过来，挥手打飞了她握着的陶瓷杯碎片，“你什么！”

?“好。”她往茶几边挪了一步，然后突然蹲了去。

“我不去。”她回握住他的手，直直地看着雪白的天板。那些心理科的医生只会站在德制，用各冠冕堂皇的说辞，去批判、扭曲、离间他们之间的关系而已，“我没病，你也没有。”

?她的拳攥着，指甲几乎嵌掌心里，“你这样，是不是在惩罚我？”

?他轻轻握住她的右手，“回家以后，我们去市三个检查。”

?“怎么不一样了？现在我和你在一起，就让你觉得这么煎熬、这么难以接受吗？”

?她的左手还是被碎瓷片划破了，暗红的血从虎往，离手腕中央那条青的血只有几公分。

?房间里再次安静来，他沉默地低垂着睑，脸上没什么表。过了几秒，他转过背对她，“你先回房休息吧，我们都冷静一。”

?“每次对着我的时候，你这冷冰冰的样，还不够冷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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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说话，侧坐到她旁边的床铺边缘。他们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沉默着，停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站在她面前，单手拎起她的领，用力地一把把她甩到床上。

?她抬起手臂，用力地掉泪，“你还不够冷静吗？”

?她的左手搭在白的床单上，血渍蹭得到都是，好在伤表面血已经凝固，不再继续往外了，“从来没有。”

?她只能看见他宽阔的肩膀和后背，他一句话都没有说，似乎依旧是那副无动于衷的样，背对着她站在床边。

?他的力很大，大得几乎要把她的骨碎了。她痛得直冷气，但依旧没有任何挣扎，顺从地任由他握着左手，“是。”

?“不是你，”他说，“我们一起去。”

?她吃力地摇了摇。

?回答她的只有机械钟表秒针嘀嗒嘀嗒的走动声，冗而压抑的沉默像一条大的蚺，把她缠住，然后慢条斯理地挤压、吞噬。

?他没有说话。

?“从来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