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4/7)

虬髯客一，并不答话。那两人起灯笼，揭开一张挂在上的虎，现一扇木门。推开门，拾级而，地既且，原来其中别有天地。

一转两转，了上百级的石阶，隐隐听得见叮叮当当的声响。一地，只见一排六个风扇，橘红的火苗蹿得老，炉旁各有砧，赤膊的壮汉，挥舞着油光闪亮的手臂在打铁。张尘不知那是什么东西，李靖却一看就明白了，是在打造兵。

开皇年间，曾有禁令，民间不得私造兵。而虬髯客居然开辟山，大事铸造，这就充分说明了他是怎样一个人。意识到这一，李靖肃然起敬，庄容说：“原来三哥志在天！”

虬髯客微笑不语。张尘却因他这句话，尽祛疑虑，一路上她不断在心里嘀咕，怕虬髯客是打家劫舍、占山为王的一霸，即令谊如兄妹，而陷贼巢，不但辱没父母，也耽误了李靖的前程。此刻才知，那些疑虑简直多余得可笑。

“三哥！”她忍不住喊了一声，憨地笑着。

“一妹。”虬髯客友地望着她，“你要说什么？”

她想说：“我真兴有你这样一个哥哥。”嫁婿名士如李靖，有兄英雄如虬髯，说来是多么有面的事！争好胜的张尘，此一刻真是踌躇满志了。但她觉得直抒心里的想，近乎孩气，有些不好意思，想了一会儿，迸一句话：“我放心了。”

“尘，”李靖问，“你什么事不放心？”

不放心的是虬髯客的份，这怎能明说？所以她答：“我自己心里明白。”

李靖听不懂她的话，虬髯客却立即接：“我也明白。”他抚着她的肩，激地说：“一妹，我懂你人以德的本心。”

说破了，反让张尘不好意思。“三哥，”她糊地否认，“你别瞎猜！”

虬髯客不再多说了，他领着李靖和张尘穿过铁工场去看仓库，甲杖、被服、粮……军需所用，应有尽有。李靖看得非常仔细，估计着那可以装备一万人左右——自然，他知这里仅仅是虬髯客的若基地之一。

走完一排仓库，穿过一条宽阔的通，到尽往右转，石上嵌着两扇厚重的木门，虬髯客推开第一扇，回说：“药师，委屈你在门外候一候，我得先问一妹几句话。”

这举动似显突兀，但恰是虬髯客视张尘如亲人的表示，所以李靖欣然答说：“请便。”

那间石室，陈设极其简单，一张石榻，铺着极厚的一条玄狐褥，再有一张极大的石案，堆着许多卷轴簿册，上悬着一张图——只因间所开的天窗太小，光线微弱，看不真切。但就这简单的陈设，便另有一严肃的意味，可以想象得到是虬髯客个人专用的密室。

“一妹！也许我问得多余，但既是兄妹，由我替你主婚，我不能不格外慎重。”虬髯客稍停一，说到正题，“我问你，你是真心喜药师？”

张尘知他于护、期于无悔，所以才有这样近乎多余的问话，便也用很慎重的态度回答：“是的。”

“你嫁药师，自己并不觉得委屈？”

这话问得好！“先前我觉得有委屈。”她微红着脸，兴奋地说，“好像这样糊里糊涂跟了药师，贬低了自己的份。现在有三哥替我主，我还有什么委屈？”

“好！”虬髯客嘉许，“你的话，我听了很兴。”

于是，他又开了门，把李靖请了来。

“药师！我要问你，你是真心我一妹？”

李靖也明白他护张尘的意思，斩钉截铁地答了一个字：“是！”

“将来绝不负心？”

“如果我负尘，三哥杀我！”

“这话说得很透彻。”虬髯客，“你如果敢于负心，我自然饶不了你。我再问你一句，你不以为我一妹夜相就，心里有看她不起的意思？”

“三哥，”李靖惶恐地抗议，“你岂有此理！怎么问这话来？我把尘敬如天人。皎皎此心，神人共鉴！”

“那么你决定要聘我一妹了？”

“求三哥许婚。”李靖作揖相答。

“你的聘礼呢？”

这难倒了李靖，仓促间竟无从回答。一急，急了一个主意——解佩剑，双手捧上，恭恭敬敬地说：“客边无，只有这把剑。”

“好得很！”虬髯客接过剑，随手转张尘，又说，“我有小小的陪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