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5/7)

什么都有，就是缺少女人。没有个使女侍儿陪着你，觉得别扭不是？这哥哥的可没有办法了，好在你也豁达得很，咬一咬牙，也就搪过去了。”

话已说到，张尘除了听从以外，无计可施。转过一重石，陡见红烛烧，人影往来，糊里糊涂就到了礼堂，要想缩步也不能够了。

“各位弟兄，我先有句话。”虬髯客拍了两手掌说，“新娘有些害羞，大家不可开玩笑！”

这一说反引起哄堂大笑。张尘心里嗔怪虬髯客，平日中有细，说话极有分寸，偏偏这要关这么笨！

幸好李靖护卫着，他抢在她前面举手抱拳，作了个罗圈揖，朗朗说：“我三原李靖，有缘结识各位弟兄，真是平生快事。这是人张尘。”他闪开，低低嘱咐一声，“别怕！”

她这时心定来了，笑示意，目光慢慢扫过去，忽然发现风陵渡的那船家在向她挥手。

不仅是那“船家”——他叫彭二，还有荒村野店中的柳四和老陈，他们都是虬髯客的得力，一个个能文能武，机变百，掩护个把人脱逃，算不了一回事，但在张尘和李靖来说，都有救命的恩德，所以逐一致谢，殷勤寒暄，特别是对柳四，更觉不安。柳四的脸上带伤，左臂用块布吊在前，那都是叫相府的校尉用鞭毒打成这个样的。

叙旧未毕，乐声大作，孙士所选的嘉礼吉时已到。虬髯客主婚，孙士赞礼，一切繁文缛节，概从简略，但豪放的笑语所缀的喜气，却是格外厚。

婚礼以后，大开喜筵，整只的烧羊，大碗的白酒，吃饱喝足，各自散去。新夫妇由虬髯客送房。

房就在虬髯客卧室的间，用石灰刷得雪亮，簇新的衾枕帘幕，一红。石案上烛烧，芸香馥郁。这在看惯了相府排场的张尘，自然觉得有些小家气，但因为这小家气，反倒使她有一夫一妻、相伴终生、平凡而实在的觉。

“这是老孙一手料理的，因陋就简，俗气得很，一妹，委屈你了！”

“三哥，”张尘不满地说，“你怎么一直跟我说客气话？岂不是太见外了。”

“我是实话。唯恐不能叫你称心如意。”虬髯客顿了一，笑，“好了，好了，再说，你又说我客气见外……”

他的话没有完，房门现了孙士，向李靖招招手：“药师，你请来！”

李靖还未答话，虬髯客抢在前面阻拦：“老孙，你怎么回事？有话明天再说。”

“有件事上要解决。”孙士说，“来了位客要会药师。”

这句话一，室的三个人都愣住了！

“是谁？”虬髯客困惑地自问，“谁会知我这个地方？”

遇到这些事，李靖是非常的，他怕虬髯客已动了疑心，为不安，但表面很沉着，他要先清楚是怎么回事，再来决定自己的态度。

孙士的面却很难看了。“这位客，还是个官儿。”他冷冷地说。

这连张尘都动容了！她用质疑的光促着她丈夫。李靖心想，虬髯客这里是腹心重地，绝不容外人窥伺，而且表面平静，暗底一定有极周密的戒备，即令虬髯客信得过朋友，万一他的发生误会，引起意外纠纷，或者中不说，心里存疑，以后不肯坦诚相见，那就糟了。因此他觉得自己所表现的态度，应该极其脆明朗，不可留一疑云影。

于是，他用平静清晰的声音对虬髯客说：“从灵石到此，我跟三哥寸步不离，没有遇见过任何熟人。我李靖绝不会引鬼上门、卖朋友的事……”

“药师！”虬髯客大声打断他的话，呵责般地说， “你怎么跟我说这话？”

“我不能不表明心迹。”李靖仍旧保持从容的神，“我不知来看我的是什么人，更不知他怎么找到这儿来的，我不想会他。”他转脸对孙士说：“不是什么人，请你把他抓起来，问问他是怎么找上门来的！”

这一说，张尘眉目欣扬，表示站稳了脚，而孙士大为惶恐，虬髯客则微皱着眉，仿佛嫌李靖的话说得不中听。

片刻的冷场以后，虬髯客命令似的说：“药师，你去会客！”

“三哥，我不想去。”李靖摇摇回答。

“咱们不要意气用事。”虬髯客神严肃地说，“药师，你不想想，我怎会信不过你？你一定得去会一会，看看是什么人。否则，咱们一切都蒙在鼓里，太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