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7)

钤印来一看，宛然如真，无论规制、篆法，找不丝毫破绽。“妙极！”文书科说，“可惜不耐磨，用不了几天就完了。”

范国璋始而发愣，继而发火，霍地起立，掉就走，走小客厅，重重地一唾沫吐在地上，冷笑着说了句：“小人得志！看有几天猖狂！”

正当瘾快过足时，有了个贺客，是陆军第三师师范国璋，与雷震是老朋友，但近年踪迹渐疏，这天是特意来“近乎”的。

“徐次。”

说完门，坐上车，关照到前门车站，决定到天津去看段祺瑞。

餐厅中的客人，跟站前的汽车一样，少得可怜，大概不上十个人。因为如此，穿军服的那位，亦就格外醒目。范国璋走过去一看，认得是陆军办庶务的小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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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借印’不如‘制印’。”

吴录事落拓不羁，但多才多艺，只是脾气太坏，惹恼了他，连“堂官”都照骂不误。文书科知他吃不吃，找到他办公桌前，先掏烟相敬，而且亲自替他火。

范国璋看他衔着烟枪，就不作声，等他完这一筒再说话。哪知雷震完了最后一，将烟枪一扔，蹶然而起，大声说：“你倒还认识我？”

张镇芳想了一答说：“帮办以上是司官以上，科以是司官以。”

等把皂找了来，吴录事将浮面刨去一层，切成正方，然后找把扦脚刀，不消半钟，便刻成了一方“度支印”。

“你来什么？”

“噢，”范国璋大兴趣，“那么，陈师又接的是谁的电话呢？”

第二个到视事的是雷震。他倒没有拜印，不过传谕员“堂参”。陆军中军官居多，穿的还是军常服，与翎补褂的“堂官”在一起，显得格格不。

领到小客厅中，雷震只在靠枕上微微颔首为礼。向炕床前一张方凳指一指，示意请坐。

小周当然也见到了范国璋，站起来行了礼，招呼着说：“范师，请坐！”

小周左右看了一，低声说：“陈师派我来接天津来的一位客人。”

“只好‘借印’。借旧印一用。”

“好办！找块没有用过的洋胰给我。”

“是！”总务司回到办公室，先将“手谕”送本会计科；四公文发文书科缮写。

“堂参”领的，也是个司，“步兵典”的军学司。他事先就提醒大家说：“军服在，要照规定行事，三鞠躬再敬礼。不能打千，更不能磕。”

“这可是新闻！”范国璋问，“要到什么时候才知？”

到得前门车站，只见站前停着一辆挂着陆军牌的汽车——整个北京城的汽车，不到二百辆，半数属于东民巷及王府井大街的使馆及外侨所有；其余半数中，十分之八，属于达官贵人，十分之二属于富商贾。当此“改朝换代”之际，实有兵荒之，所以相戒闭门观变，汽车都停在车房中。偌大前门车站前面的广场，只停了三辆汽车。陆军的车，悬了一面白底红字的牌，格外醒目。

“陈师代，天津来的电话，说只要等这班车到了，我在等包房前面守着，自然就知要接的是什么人了。”

吴录事倒不好意思了，起说：“科这么客气，一定有事要我办。请说吧！”

这是指徐树铮。不言可知这位天津来的客人，与段系有密切关系。而行踪如此诡秘，亦可想而知，这位客人之来，与复辟一事有关，而且必是反对复辟，否则不必连姓名都要保密。

“这确是个问题。”总务司反问，“你看呢？”

“这是谁坐来的？吗？”范国璋一面想一面踏车站，先到餐厅休息，同时命随带的弁去定“包房”。

范国璋的原意就是要投奔段祺瑞，既然段祺瑞派了“特使”来京有所谋，不妨看看，有什么可以协助之，亦

因此，“堂参”只是三鞠躬。雷震有怏怏不足之意，待“纠正”，却以半夜起，门“请安递折”，又去贺了张勋，这么来回一折腾，烟瘾大发。命听差在“签押房”间的小客厅中，摆开烟盘，躺来先大烟要。

“现在还不知。”

，所以嗫嚅了一会儿，方始想到，“阁议政大臣”至少等于“协办大学士”，不妨称之为“中堂”——“请示中堂，司官的上，怎么分？”

“可是怎么制呀？而且立等要用。”

“你还打算用多少时候？”吴录事冷冷地答一句，“也就不过几天的工夫。”

“司，”文书科走来问，“奏折照规矩不用印，没问题。咨跟札怎么办？尤其是布告，用旧印似乎不成话吧？”

“是司指的，说老兄一定有办法——”接着，明了来意。

“你找吴录事去。”总务司说，“他一定有办法。”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