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领神会(2/2)

此时正值汛期，雷电作，暴雨倾盆，因与端午时节相迭，故得此名。宋付意复又调，修筑河堤须避夏秋两季，不然洪泛滥，恐冲毁临时工事。

她知罗向贤一案棘手非常。若是严办罗向贤，甄毅又当如何置？

至若诸位御史，伏乞陛再发诏旨，先褒其衷心，赐茶药以劳，再责他们聚众要君，非人臣之礼，最后责令都察院严奏事规程。”

“近查浙江司奏报，罗向贤戕杀民命、霸占田产一案，原拟斩决，讵料法司受赇，竟以死囚代刑，致凶徒远扬，复毙商贾二命。朕不能明察秋毫，使魑魅横行，此朕之罪一也。”

兰泽忽：你可知此事系重大？

而此番带来的，并非佳音。

“于朝堂之上，言官谏诤，本为匡朕之失，然朕未能虚怀纳谏，亦未能明断是非，致使群臣伏阙，风雪待命。朕非不知其忠，然国事纷纭，外困，朕之优柔，实为祸端，此乃朕之罪二也。”

细想来，章慈太后所言不虚。自己为君确乎过于宽仁。

“这番恩威并施，其势自破。

这有什么影响吗？

若逢太平年景，需以柔治天，倒也称职。但如今忧外患，朝纲不振，正如罪己诏中自己所言，方酿成今日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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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以寡德，嗣守鸿业，仰承先帝之遗训，俯念苍生之疾苦。然即位以来，政多阙失，天变屡彰，以致黎元困苦，宄横行。此皆朕之不明，不能统御万方，罪实在予。”

自然是律严惩！章慈太后猛地拍案，你且记住，为君者若没有雷霆手段，里容不得半沙，便是最大的过错！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太过讲究那些风骨，固执己见！

兰泽冷汗涔涔，步仁寿时，但见中天孤月如霜，竟觉神魂俱散。

兰泽中悲怆，她明白太后所言在理，可即便杖毙御史，终究于事无补。

阶宋付意肃立待命，至浑僵，方闻她说：罗向贤一事，若由朕来办理，自当依法而行，但执法者皆言依法，关键却在执法之心。

宋付意应：家事、国事、天事，其理一也，臣不过想为陛分忧。

“圣母章慈皇太后屡颁慈谕，朕未能仰圣训，既亏孝，复失君纲，此朕之罪叁也。”

宋付意心领神会。

没什么，天气冷所致。

“今自省己，觉德薄才疏，天鉴在上，朕言不再，播告中外，咸使知悉……”

那罗向贤一案，母后打算如何置？

微臣明白。宋付意目光游移，陛圣可安？听嗓音似有不适。

宋付意奏：臣原本计划四月底完稿《治河策》，但归家细究，发觉漏算要一节，是端午汛事，俗称龙舟。

见兰泽并无呵止之意，他方敢续陈前议：再请陛亲书手诏，敕令甄毅自陈过失。甄大人贵为国舅，若照律问断，恐伤圣母颜面，不如让甄大人上表自劾，言为家所蒙蔽，误信罗家巧言，这才酿成大祸，既全外戚统，又显陛执法之公。

他整肃衣冠，伏地顿首：臣愿请命亲赴浙省督办此案。

话音未落，那罪己诏被狠狠掷于地面。

你的意思，待来年端午观测完毕，再行完稿？那工程岂非要延到明年冬月？

有关罗向贤一案，臣以为当分步而行。宋付意窥见兰泽神，遂趋近御案，躬低语，陛应当明发上谕，着叁法司会审此案，务要查清死囚替始末。

兰泽言罢，凝视着阶宋付意，缓声：你颇有胆识，敢与朕议此等要事。

陛保重，宋付意踌躇再叁，终问：……那些御史齐聚门，陛何不召见？莫非罗向贤一案，陛圣意已决？

恰在此时，宋付意前来求见。

兰泽闻奏，默然良久。

此人乃太后胞兄，天舅父，岂能一并狱？但若不彻查，那些御史定要在邀月外鼓噪不休。

起来吧。兰泽定决心，朕再加一条，着你兼领巡御史，代天巡狩，持王命旗牌，浙江官员凡涉此案者，四品以可先拿后奏。

......兰泽顿痛裂，罢了，你且去办吧，若有险，速来禀报就是了。

待回至邀月，势急转直，兰泽再登观月台时，发觉台文官愈聚愈多。

回禀陛，恐怕所需时日更久，至少需待后年冬月方可动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