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前废帝之败(3/5)

赍药赐庆之死。此非实录，自不待言。庆之此时，年已八十，当其七十时，已于娄湖（在今首都东南。）广开田园之业，俨然一田舍翁矣，尚安有远志？且庆之于孝武，始终尽忠。既发义恭之谋，又从废帝度江讨义王昶，则于废帝亦非怀贰。既无侵之虞；而且藉其声望，足资镇慑；其于废帝，可谓有害无利，乃亦从而杀之，此实最不可解者也。案废帝事之真相，全在袁、蔡兴宗、徐爰三人传中。《传》言其沮孝武帝废立之意，已见前。又云：世祖又以沈庆之才用不多，言论颇相蚩毁，又陈庆之忠勤有略，堪当重任。由是前废帝，庆之亦怀其德。景和元年，诛群公，引，任以朝政。迁为吏尚书。又诏曰：“宗社多故，衅因冢司。景命未沦，神祚再又。自非忠谋密契，岂伊克殄？侍中祭酒领前军将军新除吏尚书，游击将军领著作郎兼尚书左丞徐爰，诚心款，参闻嘉策，匡赞之效，实监朕怀。宜甄茅社，以奖义概。可封新隆县，爰可封吴平县男，邑各五百。”是诛群公之际，与爰皆参与密谋也。（徐爰《宋书》《恩幸传》，前人久议其失矣。爰乃学人，而史谓其便辟善事人，能得人主微旨。既于附会，又饰以典文，故为大祖所任遇。大明世委寄尤重。朝廷大礼仪，非爰议不行。虽复当时硕学，所解过人者，既不敢立异，所言亦不见从。此皆文致周之辞也。又云：前废帝凶暴无，殿省旧人，多见罪黜，惟爰巧于将迎，始终无迕。诛群公后，以爰为黄门侍郎，领声校尉。待隆密，群臣莫二。帝每行，常与沈庆之、山公主同辈，爰亦预焉。可以见其君臣之相契矣。）《传》又云：俄而意趣乖异，待颇衰。始令与沈庆之、徐爰参知选事，寻复反以为罪，使有司纠奏，坐白衣领职。从幸湖熟，往返数日，不被唤召。虑及祸，诡辞求。沈庆之为固陈，乃见许。除建安王休仁史、襄大守。休仁不行，即以为雍州刺史。舅蔡兴宗谓之曰：“襄星恶，岂可冒邪？”曰：“白刃当前，不救矢，事有缓急故也。今者之行，本愿生虎。且天辽远，何必皆验？如其有征，当修德以禳之耳。”于是狼狈上路。恒虑见追，行至寻，喜曰：“今始免矣。”夫一州之主，岂足以当星象？之，乃废帝所以树外援，观节自明。然则废帝非真疏；之遄征，亦非所以避废帝；灼然可见矣。其也，又安待庆之为之请？然既曰庆之为之请，则庆之是时之参与密谋，又可见也。然庆之发义恭等反谋，史言以与义恭等素不厚故，夫使庆之与义恭等果素不厚，义恭等安敢以反谋告之？则庆之与义恭等，亦非无关。庆之是时，年老矣，气衰矣，专为免祸计而已矣，其发义恭之谋也，安知非逆料其事之不能成？然则势有可畏甚于义恭者，安保其不依违两可，甚且折而从之邪？《蔡兴宗传》云：兴宗为吏尚书。前废帝即位，兴宗时亲奉玺绶。嗣主容自若，了无哀貌。兴宗，谓亲故曰：“鲁昭在戚而有嘉容，终之以衅结大臣，昭请死，国家之祸，其在此乎？”时义恭引避事，政归近习。法兴、巢尚之专制朝权，威行远近。兴宗每至上朝，辄与令、录以，陈登贤士之意。又箴规得失，博论朝政。义恭素恇桡，阿顺法兴，常虑失旨。闻兴宗言，辄战惧无计。先是大明世奢侈无度，多所造立，赋调烦严，征役过苦。至是，发诏悉皆削除。由是紫极殿、南北驰之属，皆被毁坏。（《本纪》：景和元年，八月，乙丑，复南北二驰。）自孝建已来，至大明末，凡诸制度，无或存者。兴宗于都坐慨然谓颜师伯曰：“先帝虽非盛德主，要以始终。三年无改，古典所贵。今殡始彻，山陵未远，而凡诸制度、兴造，不论是非，一皆刊削，虽复禅代，亦不至尔，天有识，当以此窥人。”师伯不能用。兴宗每陈选事，法兴、尚之等辄定回换，仅有在者。兴宗于朝堂谓义恭及师伯曰：“主上谅暗，不亲万几，而选举密事，多被删改，复非公笔，亦不知是何天意？”旋以选事忤义恭，为吴郡大守。固辞郡。执政愈怒，又转为新安王鸾辅军司南东海大守，（南东海，宋郡，今江苏丹徒县。）行南徐州事。又不拜。苦求益州。义恭于是大怒，表陈其失。诏除兴宗新昌大守。（新昌，吴郡，在今越南境。）郡属州，朝廷莫不嗟骇。先是兴宗纳何后寺尼智妃为妾，姿貌甚，有名京师。迎车已去，而师伯密遣人诱之，潜往载取。兴宗迎人不觉。及兴宗被徙，论者并云由师伯。师伯甚病之。法兴等既不以徙大臣为名，师伯又止息议，由此停行。顷之，法兴见杀，尚之被系，义恭、师伯诛，复起兴宗为临海王顼前军史、南郡大守，行荆州事。不行。时前废帝凶暴，兴宗外甥袁为雍州刺史。劝兴宗行，曰：“朝廷形势，人所共见。在大臣，朝夕难保。舅今居陕西，（当时人称荆州为陕西。）为八州事；在襄、沔，地胜兵，去江陵咫尺，陆通便；若朝廷有事，可共立桓、文之功。岂与受制凶狂，祸患不测，同年而语乎？”兴宗曰：“吾素门平，与主上甚疏，未容有患。省外，人不自保，会应有变。若难得弭，外衅未必可量。汝在外求全，我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