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前废帝之败(4/5)

免祸，各行所见，不亦善乎？”综观传文，兴宗盖夸者死权之徒，所憾者在于法兴、巢尚之，而于义恭及颜师伯，并无积怒怨。朝廷以其尝为义恭、师伯所踬，又于袁为甥舅，用为荆州，使与协力，而兴宗则初无尽忠于废帝之心。且其人之好恶，颇与人殊。景和革孝建、大明之奢，平心论之，必不能谓非善政，而兴宗亦以为非，则其于废帝，实早存一疾视之成见。职是一念，遂为大宗所中，其答袁，尚仅以自全为念者，未几即与大宗为徒党，而为之四说诱焉。《兴宗传》又曰：重除吏尚书。大尉沈庆之，虑危祸，闭门不通宾客。尝遣左右范羡诣兴宗属事。兴宗谓羡曰：“公闭门绝客，以避悠悠请托耳，非有求，何为见拒？”还造庆之。庆之遣羡报命，要兴宗令往。兴宗因说之曰：“公威名素著，天所服。今举朝皇皇，人人危怖，指麾之日，谁不景从？如其不断，旦暮祸及。”庆之曰：“仆比日前虑，不复自保，但尽忠奉国，始终以之，正当委天任命耳。加老罢私门，兵力顿阙，虽有其意，事亦无从。”兴宗曰：“殿将帅，正听外间消息。若一人唱首，则俯仰可定。况公威风先著，统戎累朝。诸旧曲，布在省。宗越、谭金之徒，公宇，并受生成；攸之、恩仁，公家弟耳；谁敢不从？且公门徒义附，并三吴勇士；（三吴，见第三章第九节。）宅童，人有数百。陆攸之今东讨贼，又大送铠杖，在青溪未发。攸之公之乡人，骁勇有胆力，取其杖，以衣宇，使攸之率以前驱，天之事定矣。仆在尚书中，自当率百僚案前世故事，更简贤明，以奉社稷。今若迟疑不决，当有先公起事者，公亦不免附从之祸。车驾屡幸贵第，醉酣弥留，又闻屏左右独，此万世一时，机不可失。”庆之曰：“此事大，非仆所能行。事至，故当抱忠以殁耳。”时领军王玄谟，大将有威名，邑里讹言，云已见诛，市喧扰。（此讹言盖为变者所为。）玄谟典签包法荣，家在东，（见第五章第六节。）兴宗故郡民也。为玄谟所信。见使至。兴宗因谓曰：“领军殊当忧惧。”法荣曰：“领军此日，殆不复，夜亦不眠。常言收已在门，不保俄顷。”兴宗曰：“领军忧惧，当为方略那得坐待祸至？”初玄谟旧曲，犹有三千人。废帝颇疑之，彻监者。玄谟大息恨。启留五百人岩山营墓。（岩山，在秣陵。）事犹未毕，帝猎，又悉唤还城。岩兵在中堂。（在台城外、秦淮北，见元嘉元年《通鉴注》。）兴宗劝以此众举事，曰：“当今以领军威名，率此为朝廷唱始，事便立克。领军虽复失脚，自可乘分。祸殆不测，勿失事机。君还可白领军如此。”玄谟遣法荣报曰：“此亦未易可行，期当不君言。”大宗践阼，玄谟责所亲故吏郭季产、女婿章希真等曰：“当艰难时，周旋辈无一言相扣发者。”季产曰：“蔡尚书令包法荣所，非不会机，但大事难行耳，季产言之亦何益？”玄谟有惭。右卫将军刘隆，（怀肃弟。怀肃，武帝从母兄。）为帝所信，专统禁兵。乘舆常夜幸著作佐郎江斅宅，兴宗车从，隆从车后过，兴宗谓曰：“刘公，比日思一闲写。”隆达此旨，搯兴宗手曰：“蔡公勿多言。”乌乎！自有史籍以来，未见是游说，劝人行逆如兴宗者也。兴宗自恃素门平，与主甚疏，可以无患，其敢于四游说者以此。大宗之用之，盖亦以此。庆之固尝发义恭之事矣，而是时缄不言；玄谟亦相期不；可见大宗非如义恭之易与也。《沈文秀传》云：（文秀，庆之弟。）前废帝即位，为声校尉。景和元年，迁青州刺史。将之镇曲，屯白。（城名，在今江宁县北。）说庆之曰：“主上狂暴如此，土崩将至，而一门受其任，万皆谓与之同心。且此人无常，猜忌特甚，将来之祸，事又难测。今因此众力，图之易于反掌。千载一时，万不可失。”庆之不从。文秀固请非一，言辄涕。终不回。文秀后亦尽忠于勋，且尽力以抗虏，其人似非无气节者，《传》所云不知信否，然危而不能持，颠而不能扶，有先之起事者，即不免受附从之祸，为一一家计，则诚如兴宗之言，有可念者矣。文秀得毋门之计，而是说于庆之邪？八十田舍翁，安知不为所动？抑《攸之传》言：攸之随庆之征广陵有功，事平当加厚赏，为庆之所抑，攸之甚恨之。从来门之衅，恒酷于门外。攸之是时，与宗越、谭金、童大壹，同为废帝腹心，谗构庆之，固自易易，庆之得毋为所中欤？是则不可知已。宗戚外叛，嬖幸离，而独恃数武人以御侮，此废帝之所以终败欤？

南平穆王铄三：敬猷，敬渊，敬先。《铄传》云：帝召铄妃江氏，使左右于前迫之。江氏不受命。谓曰：“若不从，当杀汝三。”江氏犹不肯。于是遣使于第杀敬猷、敬渊、敬先，鞭江氏一百。其夕，废帝亦殒。案宋氏闱，极为混，此等亵之事，固难保其必无。然《休仁传》言：帝尝于休仁前，使左右休仁所生杨大妃。左右并不得已顺命。以至右卫将军刘隆，隆以奉旨，尽诸丑状。及大宗立，隆为护军，休仁请解职，曰：“臣不得与此人同朝，”上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