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梁武政治废弛(3/5)

。当时后军参军郭祖，又尝诣阙上封事，言“愚辈各竞奢侈，贪秽遂生，颇由陛，勋大过，驭大宽，故廉洁者自无途，贪苛者取人多径。直弦者沦溺沟壑，曲钩者升重沓。饰利辞，竞相推荐；讷直守信，坐见埋没。劳勋厚，禄赏未均；无功侧，反加擢。昔宋人卖酒，犬恶致酸，陛之犬，其甚矣哉！”则帝于督责之术，实有所未尽也。（《魏书·岛夷传》曰：“衍所刺史、郡守，初至官者，皆责其上礼。献多者，便云称职；所贡微少，言为弱惰。故其牧守在官，皆竞事聚敛，劫剥细民，以自封。多妾、粱、金绮。百姓怨苦，咸不聊生。又发召兵士，皆须锁械，不尔便即逃散。其王侯贵人，奢无度。弟兄侄，侍妾或及千数，至乃回相赠遗。其风俗颓丧，纲维不举若此。”虽敌国诽谤之辞，亦不能谓其全属虚也。）帝所任者，周舍、徐勉。舍豫机要二十余年，极俭素，后更蒙褒奖。勉当王师北伐时，候驿填委，参掌军书，劬劳夙夜，动经数旬，乃一还宅；而亦不营产业，家无蓄积。可谓肱心膂之臣。然终不能有裨于时者，盖其所为，亦不免贺琛所谓以刻为能，绳逐为务，即能尽其用，已不克大有所为，况帝又宽纵于上乎？周舍卒后，朱异代掌机密，（《南史·朱异传》云：自徐勉、周舍卒后，外朝则何敬容，省则异。敬容质悫无文，以纲维为己任。异文华洽，曲营世誉。二人行异，而俱见幸。《敬容传》云：自晋、宋以来，宰相皆文义自逸，敬容独勤庶务。简文频于玄圃，自讲老、庄，学士吴孜，每日听，敬容谓孜曰：“昔晋氏丧，颇由祖尚虚玄，胡贼遂覆中夏，今东复袭此，殆非人事，其将为戎乎？”免职宅，无余财货。其为人，亦可谓庸中佼佼者，然亦不过能应簿书期会而已。周舍卒于普通五年，徐勉卒于大同元年。）居权要二十余年，徒以善窥人主意旨，曲能阿谀闻，而又贪冒财贿，（《南史》本传，言其产与羊侃相埒。《恩幸传》云：陆验、徐驎，并吴人。

验，朱异故尝有德，言于武帝之，与驎递为少府丞、大市令，并以苛刻为务，百贾畏之。异尤与之昵。世人谓之三蠹。观引鱼弘之事，可谓文臣武将，取之各有其矣。）遂酿大清之祸。盖帝至晚岁，实已耄荒，而又不免于自满，国、国外，形如何，实非所悉也。贺琛书奏，帝大怒，召主书于前，授敕责琛。其辞多自辩白，实则饰非拒谏而已。之声音颜，拒人于千里之外，尚安能自闻其过哉？（郭祖言：当时“执事，皆同而不和，答问唯唯而已。对则言圣旨神衷，论则云谁敢逆耳”。好谀恶直者，固势必至此也。《魏书·岛夷传》曰：“衍好人佞己，末年尤甚。或有云国家盛者，即便忿怒；有云朝廷衰弱者，因致喜悦。朝臣左右，承其风旨，莫敢正言。”此其所以招侯景之祸也。）

当时将帅，亦极骄横。羊侃可谓乃心华夏者，侃归国，事见节。侯景作，台城被围时，守御惟侃是杖，亦可谓有将帅之才。然史言其豪侈，乃殊意计之外。（《南史·侃传》云：豪侈。善音律。姬妾列侍，穷极奢靡。初赴衡州，于两艖起三间通梁斋，饰以珠玉，加之锦绣。盛设帷屏，列女乐。乘解缆，临波置酒。缘塘傍，观者填咽。大同中，魏使斐、与侃在北尝同学，有诏命侃延斐。同宴宾客，三百余人，皆金玉杂宝。奏三女乐。至夕，侍婢百余人，俱执金烛。侃不饮酒，而好宾游，终日献酬，同其醉醒。以贺琛之言衡之，其所费为何如邪？衡州，梁置，治洭，在今广东英德县西。）夫侃，晚而归国；其归国也，乃在败逋之后；势不能多有所携，而其富厚如此，何所取之，实不能令人无惑。观于鱼弘之贪暴，（《南史·弘传》：尝谓人曰：“我为郡有四尽：中鱼鳖尽，山中獐鹿尽，田中米谷尽，村里人庶尽。”）而知当时武将之剥民，或更甚于文吏矣。此等人，尚安能驱之使立功业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