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西域诸国(5/7)

因末字附会为且末，亦裴野之智也。）《国传》云：少女，兄弟共妻。《魏书·嚈哒传》云：其俗兄弟共一妻。夫无兄弟者，其妻一角帽，若有兄弟者，依其多少之数，更加角焉。（《隋书·挹怛传》略同。《梁书》云：上刻木为角，六尺，以金银饰之。）一妻多夫之俗，较一夫一妻、一夫多妻为少，苟其有之，必同族也。《嚈哒传》云：大月氏之类也。（《隋书》同。）亦曰车之别。其原于北，自金山而南。（金山，今阿尔泰山。）与《梁书》以国为八之后，同一无据。《通典·边防典》云：刘瑾《梁典》，国姓嚈哒，后裔以姓为国号，转讹又谓之挹怛焉。《注》云：其本原：或云车师之，或云车之，或云大月氏之。又韦节《西蕃记》云：亲问其国人，并自称挹阗。又《汉书》：陈汤征郅支，康居副王挹阗钞其后，则此或康居之类。然传自远国，夷语讹舛，年代绵邈，莫知实，不可得而辨也。以挹怛为康居之后，正与裴野之智同。韦节亲闻，说自可据。因此知哒怛二字，音与阗同；于邑双声，于于同字；嚈哒、挹怛，殆于阗之异译也。（其王名厌带夷栗陁，厌带盖其姓。《唐书·地理志》：突厥羁縻州葛逻州，以葛逻挹怛置，盖挹怛余众，属于葛逻者也。《西突厥史料》第四篇云：五世纪中叶，嚈哒居乌浒河域，渐大，为波斯大敌。四百八十四年，其王akswar，大败波斯，波斯王pirouz战死。此王在théophane de byzance著述中，名ephthalanos。彼谓嚈哒（hephthalites）之名，即此王。《梁书·国传》：其王厌带夷栗陁。《唐书》云：嚈哒王姓也，后裔以姓为国。合此三证，知嚈哒之称，惟见于五世纪末年之故。盖以适当akswar战胜之后，此王之姓，不作hephthal，即作hethailit也。案四百八十四年，为齐武帝永明二年。）据《梁书·诸夷传》所载：国法俗，有类于阗者三焉：王与妻并坐接客，一也。女人被裘，于阗妇人皆辫发，衣裘袴，二也。《传》云：其跪一拜而止，此事无甚足异，史家未必特著其文，《于阗传》云：其人恭，相见则跪，其跪则一膝至地，疑《传》文有讹误，其俗实与于阗同，（此非东夷之拜则曳一足，乃古武坐致右宪左之类。）三也。又《渴盘陁传》云：风俗与于阗相类，着小袖袍、小，而《传》亦云：着小袖袍。又《昌传》云：着小袖袍、缦，《武兴传》云：小袖袍、小袴；则此为甘肃南境之通俗，蔓延于南山之北，葱岭之西。（《芮芮传》亦云：小袖袍、小袴、雍靴。靴为胡俗，小袖袍、小袴，或受诸昌等。），“言语待河南人译然后通，”（《梁书》本传。又云：无文字，以木为契，与旁国通，则使旁国胡为胡书，此亦足证谓其于车师、车、月氏等之误，诸国皆久与文明之国接，非复刻木为契者矣。《魏书》云：其语与蠕蠕及车诸胡不同，又足证其非同族。）其来又自岷山，其故居所在，自略可推测。一妻多夫，易行女系，女系固非即女权，然女权究易昌大，且女易为族，因此亦易为国主。《魏书·吐谷浑传》云：北又有女王国，以女为主，人所不知，其传云然，谓女王国在吐谷浑北，显有讹误。（或北为误字，或系编次之误，或则传写简错。此条若不在此，则“北又有”之文，非谓其在吐谷浑之北矣。）《北史》云：白兰西南二千五百里，隔大岭，又度四十里海，有女王国，与其《西域传》谓于阗南去女国二千里，《隋书·女国传》谓其在葱岭之南者相符，其地盖在今后藏。（此女国在后藏境，而西川之西。尚有一女国。在唐西山八国中。西山八国：曰女，曰诃陵，曰南，曰白狗，曰逋租，曰弱，曰清远，曰咄霸。见《唐书·韦皋传》，云皆因皋请朝。据《旧书·本纪》，事在德宗贞元九年，惟云六蛮，无清远、咄霸，盖二国之附在后也。又诃陵作哥邻。）《北史》言女国土著，宜桑麻，熟五谷。而《魏书》言嚈哒无城邑，依随草，以毡为屋，夏迁凉土，冬逐。《梁书》亦云：无城郭，毡屋为居，东向开。盖藏地一妻多夫之族，有耕农，有游牧，游牧者迁徙较易，北天山南路，先陷于阗，乃越葱岭而西，至于《魏书》所云嚈哒之都底延城。（达克山之异译。）谓之国者？《唐书·地理志》：大汗都督府，以嚈哒活路城置，此即《西域记》之活国，aboulféda地志云：为吐火罗都城，旧为嚈哒国，（《西突厥史料》第三篇。）梁武帝时其主盖居焉，而以其名自通，故《梁书》称为国也。《梁书》又有周古柯、呵跋檀、胡密丹三国，（周古柯，未详。呵跋檀，或云即渴盘陁。胡密丹，即护。）云皆旁小国。普通元年，使使随来献方，又云：凡旁之国，衣服、容貌，皆与同，盖其相率俱者。此国之盛，盖当南北朝之初。《魏书》言：西域康居、于阗、沙勒、（即疏勒。）安息，及诸小国三十许，皆役属之。（《周书》云：于阗、安息等大小二十余国皆役属之。）《朱居波》、（沙畹云：今哈尔噶里克（karghalik），见《西突厥史料》第二篇。《传》云：役属嚈哒。）《渴盘陁》、（《传》云：附于嚈哒。）《钵和》、（《传》云：亦为嚈哒所统。）《赊弥》（《传》云：亦附嚈哒。）《传》言其皆臣附焉。《乾陁传》云：（乾陁，即健驼罗。）本名业波，为嚈哒所破，因改焉。其王本是敕勒，临国已三世矣，盖嚈哒所树置也。焉耆见破，事已见前。嚈哒又与柔然合从，以攻车，事见节。皆可见其威力之广：其破亡在南北朝之末。《周书》云：大统十二年，（梁武帝中大同元年。）遣使献其方。魏废帝二年，（梁元帝承圣二年。）明帝二年，（陈武帝永定三年。）并遣使来献。后为突厥所破，落分散，职贡遂绝。其事当在陈文帝之世也。（《西突厥史料》第四篇云：“突厥既灭蠕蠕，嚈哒失一大外援。波斯王khosrou anouschirwan，雪其祖败亡之耻，乃娶突厥可汗女，与盟，共谋嚈哒。陀（tabari）《纪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