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西域诸国(6/7)

云：sindjibou，为突厥最勇健之可汗，统军最众。败嚈哒而杀其王者，即此人。弥南（ménandre）《希腊史残卷》，谓silziboul与嚈哒战甫终，即宣告将往击avares，事在五百六十二年。又谓五百六十八年，dizaboul可汗使告嚈哒已灭。则嚈哒之灭，应在五百六十三至五百六十七年。”案五百六十三年，乃陈文帝天嘉四年，五百六十七年，则陈废帝光大元年也。嚈哒灭亡之年，东西史籍相合。silziboul与dizaboul即系一人，沙畹云：即《隋书》之室密，见节。）

在《魏书》所云第三、第四两域中，引起轩然大波者，似为匈。《魏书·悦般传》云：在乌孙西北。其先，匈北单于之落也。为窦宪所逐。北单于度金微山，西走康居。其羸弱不能去者，住兹北。地方数千里，众可二十余万。凉州人犹谓之单于王。其风俗、言语，与车同，而其人清洁于胡。（俗翦发齐眉，以醍醐涂之，昱昱然光泽。日三澡漱，然后饮。）与蠕蠕结好。其王尝将数千人蠕蠕国，与大檀相见。其界百余里，见其人不浣衣，不绊发，妇人舐。王谓其从臣曰：“汝曹诳我，此狗国中。”乃驰还。大檀遣骑追之，不及。自是相仇雠，数相征讨。真君九年，（宋文帝元嘉二十五年。）遣使朝献。并送幻人，称能割人脉令断，击人令骨陷，皆血，或数升，或盈斗，以草药其中，令嚼咽之，须臾血止，养创一月复常，又无瘢痕。世祖疑其虚，乃取死罪囚试之，皆验。云中国诸名山，皆有此草。乃使人受其术而厚遇之。是岁，再遣使朝贡，求与官军东西齐契讨蠕蠕。世祖嘉其意，命中外诸军戒严，以淮南王他为前锋，袭蠕蠕。仍诏有司：以其鼓舞之节，施于乐府。自是每使贡献。案汉世西北诸国，大者曰康居，曰大宛，曰乌孙，曰奄蔡。《后汉书》无康居传。《晋书》有之，云：在大宛西北，可二千里。与粟弋、伊列邻接。其王居苏薤城。泰始中，其王那鼻遣使上封事，并献方。苏薤城乃史国之都，为康居小王故地，洪氏钧谓“是昭武之分王，非康居之统主，苏薤在大宛西不及二千里，《晋书》但引《史记》，而不知与己说剌缪，”（《元史译文证补·西北古地考康居奄蔡》。）其说良是。然则康居旧国已亡。大宛，《晋书·传》云：其国“有大小七十余城。大康六年，武帝遣使杨颢拜其王蓝廋为大宛王。卒，其之立，遣使贡汗血。”似尚为泱泱大风。然自此而后，亦无闻焉。乌孙惟《魏书》有传，云：“其国数为蠕蠕所侵，西徙葱岭山中，无城郭，随畜牧，逐草，”则更微不足数矣。悦般之地，自兹之北至乌孙西北，盖苞勒哈什湖而抵咸海。自此以西北，亦更无。故或谓“《后书》无康居传者，其地已悦般也。《后书》有粟弋国，又有严国，在奄蔡北，奄蔡，改名阿兰聊国，皆云属康居，即属于匈矣。”（《三国·魏志·四裔传注》引《魏略》：乌孙、康居，本国无增损也。北乌伊别国，在康居北。又有柳国；又有岩国；又有奄蔡国，一名阿兰；皆与康居同俗。西与大秦，东南与康居接。故时羁属康居，今不属也。）说亦可通。《魏书》：“粟特国，在葱岭之西，古之奄蔡，一名温那沙，居于大泽，在康居西北，先是匈杀其王而有其国，至王忽倪已，三世矣。”此亦一匈战胜攻取之迹。然若是者甚寥寥，何也？今案匈是时，兵锋盖欧洲，故在亚洲，其可见之战功甚少也。洪氏钧又云：《魏书》以粟特即奄蔡。《后汉书》分粟弋、奄蔡为二，曰栗弋国属康居。《通典》以粟弋即粟特，而亦与奄蔡分为二国。且曰粟弋附庸小国，四百余城。似非一国。《元史类编·西域传》引《十三州志》云：奄蔡、粟特，各有君，而魏收以为一国，误矣。《汉书·陈汤传》：郅支单于遣使责阖苏、大宛诸国岁遗。师古曰：胡广云：康居北可一千里，有国名奄蔡，一名阖苏，然则阖苏即奄蔡也。《史记正义》引《汉书解诂》曰：奄蔡即闱苏也。名称互岐，诸说不一，折衷考异，爰采西书。当商、周时，古希腊国人已至黑海，行舟互市，筑室建城。秦、汉之时，罗继之。故亚洲西境族，播迁欧洲者，惟希腊、罗古史，载梗概。今译其书，谓里海以西，黑海以北，先有辛卑尔族居之，盖东方类，城郭而兼游牧者。厥后有粟特族，越里海北滨，自东而西，夺辛卑尔地。辛卑尔人四散。大半窜于今之德、法、丹、日等地。有众罗，为罗击杀无遗。东汉时，有郭特族人，亦自东来。其王曰亥耳曼。粟特族人败溃不复振。晋时，匈西徙。其王曰阿提拉。用兵如神，所向无敌。亥耳曼自杀。其威尼达尔，率郭特人西窜，召集亡，别立基业。阿提拉复引而西。战胜攻取，威震欧洲。罗亦惮之。立国于今加之地。希腊、罗、郭特之人，多为其所抚用。与西国使命往来，坛坫称盛。有诗同歌咏，皆古时匈文字。罗史称阿提拉仁民，信赏必罚。在军中，与士卒同甘苦。女玉帛，一不自私。邻国贡分颁其。筵宴使臣以金皿，而自奉俭约，樽簋以木。将士被服饰金，而己则惟衣革。是以遐迩咸服，人乐为用。宋文帝元嘉二十八年，阿提拉西侵佛郎克。罗大将峨都思，率郭特、佛郎克等众御之。战于沙隆之野，两军死者五十万人。阿提拉败归。南侵罗，毁数城而去。寻卒，诸争立，国，遂为罗所灭。当郭特之未侵粟特也，有落曰耶仄亦，居里海西，喀斯山北，亦东来族类，而属于粟特。厥后郭特、匈，相继攘逐，独耶仄亦河山四，恃险久存。后称阿兰，亦曰阿兰尼；又曰阿思，亦曰阿兰阿思；皆见东罗书。今案耶仄亦即汉奄蔡，元阿速。昔时俄罗斯人称阿速曰耶细，为耶仄亦变音。阿速于明后始为俄罗斯所并，享国之久，可谓罕见。奄蔡一国，粟特一国，一为大，一为附庸，《后汉书》、《通典》、《十三州志》说合。其曰粟弋者？仅一粟字，嫌切音未足，因增弋字，当作粟弋特而删特字也。其曰阖苏者？阖字为启时语助之音，西方文字，往往而有。战国时希腊人海洛犊特之书，其言粟特，音如阖苏，故知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