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以不办而还。此并过事也。近在扬都,有一士人讳审,而与沈氏结周厚。沈与其书,名而不姓。此非人
也。”此等皆有碍于事。又云:“言及先人,理当
慕,古者之所易,今人之所难。江南事不获已,乃陈文墨;须言阀阅,必以文翰,罕有面论者。北人无何便尔话说,及相访问。如此之事,不可加于人也。人加诸己,则当避之。”此为颜氏所主张,然已不可行矣。《晋书·礼志》:大元十三年,召孔安国为侍中,安国表以黄门郎王愉名犯私讳,不得连署求解。有司议云:“公义夺私
,王制屈家礼。尚书安众男臣先表中兵曹郎王祐名犯父讳,求解职,明诏爰发,听许换曹,盖是恩
制外耳。而顷者互用瞻式。源
既启,莫知其极。请一断之。”从之。是矣。然《江统传》:选司以统叔父
为宜
令,统因上疏曰:“故事:父祖与官职同名,皆得改选。
名所加,亦施于臣
。佐吏系属,朝夕从事,官位之号,发言所称。臣以为
名与官职同者,宜与
父祖名为比。”朝廷从之。《王舒传》:舒父名会。舒授会稽
史,上疏辞以父名。朝议以字同音异,于礼无嫌。舒复陈:音虽异而字同,求换他郡。于是改会字为都。《梁书·张稷传》:稷父名永,稷为新兴、永宁二郡大守,以郡犯私讳,改永宁为
宁。则因之以废事者,卒不少也。)逮富贵之可求,又借之以行谄;(《齐书·礼志》:晋武大始二年,有司奏故事皇后讳与帝讳俱
。诏曰:“礼:
讳不
,近代讳之也。”此已为非礼之礼矣,犹曰皇后之尊也。乃如
宝
穆之,字宪祖,小字武生,名犯王靖后讳,故行字,后又以桓温母名宪,乃更称小字。虞预本名茂,犯明穆皇后母讳,故改焉。徐爰本名瑗,后以与傅亮父同名,改为爰。荆州人为羊祐讳,屋室皆以门为称,改
曹为辞曹。则谄谀已甚矣。遂至有权势者,亦以此求之于人。桓玄平元显后,讽朝廷发诏为桓温讳。有姓名同者,一皆改之。姚兴班告境
及在朝文武:立名不得犯叔父绪及硕德之名,以彰殊礼。此并非法已甚。《魏书·游肇传》:
肇以肇名与己同,
令改易,肇以
祖所赐,秉志不许。
肇甚衔之,世宗嘉其刚梗。魏史于
肇,多溢恶之辞,所云或非其实,然亦当时实有此等事,故得肆其诋诬也。)行比于宦官
妾,(礼不讳嫌名,二名不偏讳。《颜氏家训·风
篇》云:“刘绦、缓、绥兄弟,父名昭,一生不为照字,惟依《尔雅》火旁作召。”是讳嫌名也。古之避讳者,讳其音非讳其义,照岂无昭音乎?是并不达于礼矣。《北齐书·杜弼传》:相府法曹辛
炎谘事,云须取署,
炎读署为树,
祖大怒曰:“小人都不知避人家讳”,杖之于前。弼
曰:“礼二名不偏讳,
炎之罪,理或可恕。”案《神武纪》其父名树,盖其字为后来所制,实非单名树也。《颜氏家训》云:“江南至今不讳字,河北士人,全不辨之。”《晋书·儒林传》:刘兆,字延世,尝有人着靴骑驴,至兆门外,曰:吾
见刘延世,门人大怒。更可发笑。)而其居心之悖傲、卑鄙,则更甚焉,不亦可羞矣乎?抑礼之非因乎人
者,虽不复足为人生之轨范,然
生文,文亦生
,果为众所共严,犹足维持一时之纲纪,如《秦汉史》第十九章第一节所论《后汉书·儒林传赞》之语,虽诬而实不可谓之诬是。此实当时社会仅存一贱之纲维也。乃自魏、晋已还,而此藩篱又毁。《日知录》又云:“有亡国,有亡天
。亡国与亡天
奚辨?曰:易姓改号,谓之亡国,仁义充
,而至于率兽
人,人将相
,谓之亡天
。嵇绍之父,被杀于晋文王,至武帝革命,而山涛荐之
仕。绍时屏居私门,
辞不就。涛谓之曰:为君思之久矣:天地四时,犹有消息,而况于人乎?一时传诵,以为名言,而不知其败义伤教,至于率天
而无父者也。夫绍之于晋,非其君也。忘其父而事非其君,当其未死三十余年之间,为无父之人,亦已久矣!而
之死,何足以赎其罪乎?自正始以来,而大义之不明,遍于天
。邪正之说,不容两立,何怪其相率臣于刘聪、石勒,观其故主青衣行酒,而不以动其心者乎?”亭林所谓亡国,即今所谓王室之兴亡,其所谓亡天
,则今所谓国家、民族之倾覆也。五胡云扰之时,民族实藉国家以自卫,君主则为主权所寄托,而为国家之表征,君臣之义,
焉如此,国家、民族,安得而不倾覆?本实既拨矣,而以琐琐末节,自矜其知礼,不益可羞矣乎?
当时君臣之义,何以焉如是?曰:此贵族争夺相杀必至之符,亦足证吾晋、南北朝士夫风俗之恶,实为其阶级将趋消亡之说也。《齐书·褚渊传论》曰:“金、张世族,袁、杨鼎贵,委质服义,皆由汉氏。膏腴见重,事起于斯。魏氏君临,年祚短促。服褐前代,宦成后朝。晋氏登庸,与之后事。名虽魏臣,实为晋有。故主位虽改,臣任如初。自是世禄之盛,习为旧准。羽仪所隆,人怀羡慕。君臣之节,徒致虚名。贵仕素资,皆由门庆。平
取,坐至公卿。则知殉国之
无因,保家之念宜切。市朝亟革,
贵方来。陵阙虽殊,顾眄如一,中行、智伯,未有异遇。夫爵禄既轻,有国常选。恩非己独,责人以死,斯固人主之所同谬,世
之过差也。”其于是时世族徒知自保,蔑视节义之原因,言之可谓
切矣。然若
求其原,则尚不止此。夫君臣之义之最
者,彼此皆有拯民于
火之心,奠国于苞桑之念;或为元首,或为
肱,各因其才,以任其职,志事既彼此相同,死生自不相弃背,此义知之者盖罕。寻常所谓忠君者,则古封建之世,视土地人民为私有,为臣者乃受豢于其君,衣
既见解推,礼貌复云优异,乃为是
激意气之私。世变既殊,土地人民非一人一姓所私有,其义终将昌明而为之君者,亦日益骄
纵恣,不复能有恩礼于其臣,或且视之如草芥;意气
激之念,复安得存?逐鹿、从龙,同为私利,苟为后义而先利,不夺不餍,固势之所必至也。梁武帝之受禅也,齐和帝之臣颜见远,不
而死。武帝闻之曰:“我自应天从人,何豫天
士大夫事,而颜见远乃至于此也?”(《梁书·文苑·颜协传》。见远,协之父。)不啻明言之矣。丧
之世,武人秉权,自尤不知忠义之可贵。(宋竟陵王诞之叛也,其臣王玙之,五
悉在建业。玙之尝乘城,沈庆之缚其五
,示而招之。许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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