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衣服(3/7)

靴，策桃枝杖，直造俭坐。俭与语，大悦。《南史·陈庆之传》：暄。陈大康中，徐陵为吏尚书，简人，缙绅之士，皆乡慕焉。暄以玉帽簪髻，红丝布裹，袍拂踝，靴至膝，不陈爵里，直上陵坐。陵不之识，命吏持。暄徐步而去。举止自若，竟无怍容。作书谤陵，陵甚痛之。赵翼《陔余丛考》，谓南朝着靴，见于史者，止此数事。今案萧琛之于王俭，陈暄之于徐陵，皆有意为之，以自表见。《晋书·儒林·刘兆传》：尝有人着鞾，骑驴至兆门外，曰：“吾见刘延世。”亦视为野哉之。《南史·恩幸传》：简文之立，严亶学北人着靴上殿，无肃恭之礼。有怪之者。亶曰：“吾岂畏刘禅乎？”《贼臣传》言：侯景自篡立后，床上常设胡床及筌蹄，着靴垂脚坐。则尤为裂冠毁冕之行，负乘致寇之。信乎南人着靴者之不多也。

《陔余丛考》又云：“古人席地而坐，故登席必脱其屦，《礼记》所谓外有二屦是也。然臣见君，则不惟脱屦，兼脱其袜。《诗》：赤芾在，邪幅在，邪幅行縢，袜去，故行縢见也。《左传》：卫公辄为灵台，与诸大夫饮酒，褚师声袜而登席，公怒，对曰：臣有疾，若见之，君将之，是以不敢。公愈怒，断其足。杜《注》云：古者臣见君解袜，然则古人以跣足为至敬也。汉制脱袜虽无明文，（宋绵初《释服》云：“凡自外者，必解屦然后升堂。既解屦，则践地者袜也，久立地或渍污，故有解袜就席之礼。失之亦为不敬。解袜见，《诗》曰：邪幅在，正燕饮而跣以为之时也。其仪制汉时已亡。”《日知录》曰：“古人之袜，大抵以为之。今之村民，往往行縢而不袜，古人之遗制也。吴贺邵为人容止，常着袜，希见其足，则汉、魏之世，不袜而见足者多矣。”）然优礼萧何，特命剑履上殿，则群臣上殿，犹皆脱屦可知。卫宏《汉官旧仪》：掾吏见丞相脱屦，丞相立席后答拜。《魏志》：曹令曰：祠庙上殿当解屦，吾受命剑履上殿，今有事于庙而解屦，是尊先公而替王命也，故吾不敢解屦。可见是时祭先祖，见官，尚皆脱屦。宋改诸王国制度，有藩国官正冬不得跣登国殿一条。梁天监中，尚书议云：礼跣袜登席，事由燕坐，今则极敬之所，莫不皆跣。清庙崇严，既绝恒礼，凡履行者，应皆跣袜。曰极敬之所，莫不皆跣，则是时朝会、祭祀，犹皆跣袜，陈祥《礼书》所谓汉、魏以后，朝祭皆跣也。《唐书》：刘知幾以释奠皆衣冠乘，奏言冠履只可车，今袜而蹬，跣而鞍，实不合于古，是唐时祭祀，亦尚有跣袜之制。至寻常朝，则已有着履者。《唐书》：棣王琰有二妾争，求巫者密置符琰履中，或告琰厌魅，帝伺其朝，使人取其履验之，果然，是也。盖古者本以脱袜为至敬，其次则脱履，至唐则祭祀外无脱履之制，然朝会亦尚着履，此唐初之制也。”案《宋书·孝义传》：龚颖，益州刺史璩辟为劝学从事。璩为谯纵所杀，故佐吏尽逃亡，颖号哭奔赴，殡送以礼。纵后设宴，延颖，不获已而至。乐奏，颖涕起曰：“北面事人，亡不能死，何忍闻举乐，蹈迹逆乎？”纵大将谯福引将斩之。福母即颖姑，跣救之，得免。《齐书·谢超宗传》：司徒褚渊送湘州刺史王僧虔，阁坏坠；仆王俭，尝惊跣车；超宗抚掌笑戏曰：“落三公，堕车仆。”又《徐孝嗣传》：泰始二年，西讨解严，车驾还，孝嗣登殿不着袜，为治书侍御史蔡准所奏，罚金二两。则是时跣者尚多。《隋书·礼仪志》云：“案图云：复曰舄，单曰履，夏葛冬。近代或以重而不加木，失于乾腊之义。今取乾腊之理，以木重底。冕服者赤，冕衣者乌，履同乌。诸非侍臣，皆脱而升殿。凡舄，惟冕服及服着之，履则诸服皆用，惟褶服以靴。”案时人亦不皆着履。《晋书·隐逸·陶潜传》：潜无履，王弘顾左右为之造履是也。为便于行走者恒着。《宋书·张畅传》：畅于城上与魏尚书李孝伯语。孝伯曰：“君南土膏粱，何为着？君且如此，将士云何？”畅曰：“戎陈之间，不得缓服。”《梁书·良吏传》：沈瑀为余姚令，富吏皆鲜衣服，以自彰别。瑀怒，悉使着芒布。《陈书·沈众传》：众监起大极殿，恒服布袍芒是也。《梁书·士传》：张孝秀尝冠谷巾，蹑蒲履，盖亦芒之。俭者亦着屐。《齐书·虞玩之传》：大祖镇东府，朝野致敬，玩之犹蹑屐造席。大祖取屐视之，讹黑斜锐，蒵断以芒接之。问曰：“卿此屐已几载？”玩之曰：“幼释褐拜征北行佐买之，着已二十年，贫士竟不办易。”大祖善之。夫亦可谓久矣。屐有齿，然遇崎岖之地，亦或去之。《晋书·宣帝纪》：青龙二年，诸葛亮病卒，诸将烧营遁走，帝兵追之。关中多蒺藜，帝使军士二千人着材平底木屐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