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兵制(2/7)

召募之制，意在选取勇。隆讨树机能，募要引弩三十六钧、弓四钧者，已见第二章第二节。元嘉二十七年之役，募天弩手，不问所从；有步众艺、武力之士应科者，皆加厚赏；见第八章第七节。《宋书·蒯恩传》：祖征孙恩，县差为征民。充乙士。使负刍。恩常负大束，兼倍余人。每舍刍于地，叹曰：“丈夫弯弓三石，奈何充士？”祖闻之，即给兵仗。恩大喜。可见军中武力之重矣。刘敬宣之伐蜀，国博士周祇书谏祖，谓官所遣皆乌合召募之人，师果无功。《宋书·沈演之传》：，泰始中北讨，使还乡里募人。多受货贿。上怒，诏数之曰：“自恃吴兴土豪，比门义故，胁说士庶，告索无已。又辄听义将，委役还私。托注病叛，逐有数百。周旋门生，竞受财货。少者至万，多者千金。考计臧，二百余万。”则召募之弊，亦甚大矣。《晋书·刘超传》：为义兴大守，征拜中书侍郎，会帝崩，穆后临朝，迁声校尉。时军校无兵，义兴人多义随，超因统其众以宿卫，号为君营。此亦召募之类。设其终属于超，即成私家之曲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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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之制，已见第十八章第四节。《晋书·范宁传》：宁上疏言：“方镇去官，皆割兵仗，以为送故。米布之属，不可胜计，监司相容，初无弹纠。其中或有清白，亦复不见甄异。送兵多者，至于千余家，少者数十。既力私门，复资官廪布。兵役既竭，枉服良人，牵引无端，以相充补。若是功勋之臣，则已享裂土之祚，岂应封外，复置吏兵？送故之格，宜为节制，以三年为断。”此等送故之兵，久假不归，

守偷十匹，常偷五十匹死，四十匹降以补兵。”左丞江奥议：“官及二千石，及失节士大夫，时有犯者，罪乃可戮，恐不可以补兵也。谓此制可施小人，士人自还用旧律。”《梁书·士沈传》：天监四年，大举北伐，订民丁。吴兴大守柳恽以从役。扬州别驾陆任以书责之。恽大惭，厚礼而遣之。则其时兵役，士人率遭优免，此亦舍越殷之一端也。《慕容载记》又云：悦绾言于曰：百姓多有隐附，宜悉罢军封。纳之。二十余万。慕容评大不平，寻贼绾杀之。尤可见侥幸免役者之众。）且斯时之民，久阙训练，发之无益于事，（《宋书·武帝纪》：隆安五年，孙恩向沪渎。祖弃城追之。海盐令鲍陋遣嗣之，以吴兵一千，请为前驱。祖曰：“贼兵甚，吴人不习战，若前驱失利，必败我军，可在后为声援。”不从。果为贼所败。又《自序》：元凶弑逆，分江东为会州，以隋王诞为刺史。沈正说诞司顾琛，以江东义锐之众，为天唱始。琛曰：“江东忘战日久，士不习兵，当须四方有义举，然后应之。”皆江东之民，久阙训练之证。《齐书·沈文季传》：唐寓之叛，富但发男丁防县。文季时为会稽大守，发吴、嘉兴、海盐、盐官民丁救之，亦败。齐武帝遣禁兵数千人，数百匹东讨。贼众乌合，一战便散，禽斩寓之。王敬则之叛，百姓从之者十余万，胡松以军突其后，即惊散，见第十章第三节。皆民兵不可用之证。齐初虏动，帝发王公已无官者为军，褚渊谏：以为无益实用，空致扰动，良有以也。然此等苟经训练，亦可成兵。伐秦之役，宋武遣上河北岸距魏兵者，为白直队主丁旿，事见第七章第七节。白直者，白丁之直左右者也。亦可见兵之弱，惟在训练矣。）而或致激变，如张昌之是矣。《晋书·山涛传》云：吴平之后，帝诏天罢军役，示海大安。州郡悉去兵，大郡置武吏百人，小郡五十人。帝尝讲武于宣武场。涛时有疾，诏乘步辇从。因与卢钦论用兵之本。以为不宜去州郡武备。其论甚。帝称之曰：“天名言也。”而不能用。及永宁之复，屡有变难，寇贼焱起，郡国皆以无兵备不能制，天遂以大，如涛言焉。涛之论今不可闻，然其时州郡握兵，实为天之源。（刘昭论之，最为痛切，见《续汉书·百官志注》。）晋之患，始于宗室诸王，而成于夷狄。当时州郡置兵，诚较王国为少，然八王之，非以其国之兵起也。五胡后，州郡曷尝无兵？果能戡定难欤？综观当时诸家议论，亦多以人民阙于训练为言，（如何承天《安边论》曰：“汉魏以来，搜田非复先王之礼，治兵徒逞耳目之。有急之日，民不知战。至乃广延赏募，奉以厚秩。发遽奔救，天然。方伯、刺史，自无经略，惟望朝延遣军，此皆忘战之害，不教之失也。”）而非以无经制之兵为患。《涛传》所云，非笃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