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4/4)

掰了一半胡饼扔给她，沈寰回答，“去潼关。”

白音小嘴张的老大，“潼关？那得多远呐……少说，少说，”掐着手指算了一阵，惊呼，“也得有两千里路罢？”

“怎么着，爷带着你，和你共乘一骑，你还嫌弃山远了？”沈寰挑眉看她，“会骑么？要不自己来？虽说你也没个四两，到底也是有大活人，我还怕没得再累坏了。”

白音抿嘴一笑，讨好，“别，我还不是怕您辛苦。那咱们一路上，打尖住店，可得省俭着来了。这一走怕是得用上两个月，等到了那儿都冬了。”揪了一小块饼，放在嘴里慢慢嚼着，“话说怎么想起去那儿，有您的亲戚在？”

沈寰笑笑，故作神秘，“甭问，到了地儿，自然就知了。”

当真是千里迢迢，跋山涉。到达潼关卫城门，已是隆冬时节。前是雄关漫，后是西风猎猎。白音一介江南碧玉，却很懂得欣赏北地风光，“真有意思，雄浑的意境，也像是一幅画，只不过有苍凉。”

沈寰听过一笑，回眸逗她，“可惜已被贼人占了。”扬起鞭，遥指守城兵士，“隆庆十一年，十八寨七十二营的起义军在襄会师，分路分兵，拿甘陕数十座重镇。如今三年过去了，朝廷仍然没能收回全失地。这里还是顺天王凤翔的地盘，看见那城墙上迎风招展的旗，上那个硕大的顺字就是明证。”

她回，鞭倒转，轻轻挑起白音尖尖颌，“所以，咱们要去的地方，是朝廷反叛的老巢，我是要带你去贼人了。怎么样，怕不怕？”

白音痴痴愣愣，一脸迷茫，半日反应过来，啊了一声，“反贼……”

沈寰笑而不语，没想到她一句，已拍着手喜状，“好啊，这才像话嘛。我就说您这么有本事的人，不远千里跑来这个地方，肯定是有大事要，绝不会只是投奔亲戚那么无聊。怪不得一路之上咱们一个贪官也不杀，原来是心里有更大的图谋。嗯，可不是嘛，一个个的杀过去，费事又不起作用。倒不如起兵造反，真刀真枪的和朝廷拼。说不准赢了天，您将来就是大将军，大丞相。”

“我大将军？”沈寰哑然失笑，“古往今来，你见有几个女可以位极人臣的？”

“怎么没有，木兰要是不主动辞官，想必也能封侯拜将。别说人臣了，女人连皇帝都得。武则天是前无古人，却也未必一定后无来者。”

沈寰不由刮目相看，“瞧不啊，人得小，志向倒不小，还一都不怕朝廷反叛。可我去了大将军，你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跟着我鞍前后的，当个跟虫罢。”

白音怔了会，有些抱憾的一叹，“说的也是，我又不会骑箭的。”顿了顿，睛忽地一亮，“不过我会补补，还会烧菜饭。行军打仗，总缺不了后方补给。我就是这样的人才啊，一人能当俩人使，既能又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