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6(2/2)

何其相似的场景。

祝晋鸿的病，也坏就坏在没钱治。祝初一一直以为他爸是癌症走的，后来才知其实不是。当时大姨有一笔八万的退休补贴，刚好把钱给了大女儿付房首付，退休工资要负担家里开销，其他亲戚都没钱。加上祝晋鸿一开始自己隐瞒病，等病得起不了床，大姨把祝晋鸿送到医院照x光，大半个肺都没了。住院治疗费用太，谁家都有自己的日要过，祝晋鸿的钱多半拿去赌了。还好大姨每天都去竹园小区照顾祝晋鸿，但只小半年时间，人就没了。祝初一红着睛，跪在葬礼上想，要是自己有很多钱就好了。人间走一遭，过得好不好，不就是看谁的钱多吗。

她太累了，迷糊着喃喃地把心里的疑问问了来。阎齐伸手揽住她肩膀的动作一顿，僵了一秒，把她在自己肌结实的膛上，男人的温像袋，令人舍不得撒手。俩人赤-地躺着。阎齐留恋地抚摸她的发，慢慢到光洁的咙，再是温的，最后留在她的小腹，轻轻挲，黑眸幽，不知想到什么。祝初一合平复呼，睫垂来，很是乖顺，也就看不到阎齐复杂又疼惜的表。如果她那时候抬，一定能看来这个男人的。

12月24号的傍晚，她收到一个快递，查不到寄件人，空的信封里只有一本红证书，摸上去凉薄的封上几个金大字：不动产权证书。

所以往后很多年，她也这么了。

这算是圣诞礼？是谁送的，不言而喻。

她知，没第三个人能再去那屋。这样也好。

有时她会一个人去涂山寺跪拜，无游人的大殿，在蒲团上闭祈祷很久，虔诚的许着什么愿，然后在寺庙的凉亭喝一杯三块钱的茶，盖碗打开的气氤氲川城半岛的风景，烟雾袅袅，连神也温淡静起来。

是啊，故人。

终其一生，南山林语堂，祝初一始终没动过，也再没回去过，她甚至不知一切还是不是当年的陈设。

跟鞋一声一声规律地敲在公路上，没再停，女人修纤细的背影被拉得很。

祝初一手颤了颤，翻开封，页里赫然躺着她的名字。南山的那林语堂。

她想起他们还在一起的去年圣诞，年末俩人都在加班，谁也没给过谁惊喜。最后是阎齐到公司接的她回家。他俩一起洗了澡，翻来覆去了床单，没用-儿。说来也奇怪，那晚放纵的程度超乎想象，祝初一竟没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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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仿佛他们在川城还有一个家，里面住了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再没人忍心去打扰。

这房就这么不动声给了她。祝初一不是自住或是卖了，半辈都能衣无忧。他为什么还要她。那答案呼之，她心得前所未有的快。然后被一更为委屈的绪代替。他给的，她从不能拒绝不要，他走就走了，这算什么。她还找不到个人问问清楚，他公司人去楼空，川北房换了屋主，她才发现他是真的不会回来了，她了解的只是某一分的阎齐。

她想阎齐是真不打算回来了，更想不通他为什么这样。他从没拿钱羞辱过她，所以祝初一在他俩最的时候妄想过，也许有天他俩能结果。

回程路过林语堂，沉闷悠的暮鼓响彻半山。离人散了，飞鸟了，往檐角扑腾。余音缱绻，涤谷中几个回落，终于消灭。铺陈了满地的夕挣扎着释放最后的丽，洒柔和的光辉。这样的西沉黄昏最容易想起故人。

崭新的mp3到学校去，上育课放屉里，课回来发现东西不见了。想了一个午，她没一绪小偷到底是谁。她给班主任说了，班主任诧异，也不好怀疑人，甚至意味地问她，你新校服都没钱买，哪里来的mp3。祝初一懂了，她低着退办公室。回家，当然不乐意，嘟着嘴嚷嚷着让祝初一赔，还说没妈的孩就是没教养。祝初一委屈，也没其他地方躲，晚上蒙着被在沙发里哭。她不敢哭声，房间不大，什么动静都听得见。寄人篱，啜泣声噎噎的，哽咽在嗓里。她把每天的早饭钱节省来，大约一个月，凑了半个mp3的钱。有天她课间倒了，乔继晖隔着三个班的队伍着急忙慌飞奔过去，给她抱到医务室。校医上打量了额铺了一层薄汗的乔继晖，估计他和祝初一在谈恋，不轻不淡地说，祝初一只是低血糖。祝初一这才把事给乔继晖说，乔继晖，用自己兼职家教的钱还了一个新的mp3给，才算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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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往那么多年，好像只有阎齐，仿佛把世上所有好的，都曾捧到她面前。虽然她知，他并不她。

圣诞礼，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