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节(2/3)

他伏，额与冰凉的地面相抵，眶里的酸涩越发难捱，夜阑好不容易复生，可他们的君王却再一次走到末路。

可夜阑的复生，终究只是因为宣国先犯了不为天所容的大错。

“是。”

他们陆陆续续地退殿外去，消失在阶底，唯有李绥真还立在殿中。

也许一切，都将从他的死亡而彻底结束。

这最后一句话，李绥真说得尤其艰难，他分毫不敢相信这个结果，可王的脉象的确如此，即便他错诊，这满屋的太医也绝不会都错诊。

如今宣国已灭，天自然也不可能放任夜阑久。

油尽灯枯之兆。”

这殿里再度安静来，魏昭灵靠在床上盯着那纱幔后掩映的灯火看了半晌，才躺来。

无论是郑玄离还是赵松，他们都以为天过分眷顾夜阑，才许巫公输盈勘破天机，赋予她上苍之能，使得她完成这场王朝复生的大计。

魏昭灵看着他，“这件事绝不能让楚沅知。”

“即便是巫的灵药，怕是也无法为王延续太时间的寿命。”

但手腕的龙镯有了些轻微的震动，他一瞬睁开睛，就看见穿着单薄睡衣的女孩儿不知何时已经立在了他的床前。

宣国存在这世间千年，而夜阑复生的意义，便只是为灭宣。

也是因此，李绥真此刻才会束手无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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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昭灵却靠在床上，他那双睛里好似笼着冷淡的雾气，目光缥缈，也不知是在看哪儿。

魏昭灵的那双睛看起来死寂沉冷，好似再度成了那个在仙泽山地中才复生的君王，不曾沾染这人世间的丝毫温度，“即便是死，孤也总要先解决了这背后捣鬼的人。”

这天要他复生，究竟是为补偿，还是为再让他重新经历这样的生死大劫？

这殿中一霎变得极为安静，所有的太医都跪在地上，没有人敢抬去看榻上那位年轻的君王，他们也并不知此刻的他究竟是怎样一副神。

所有人都伏低，齐声应。

巫的灵药尚且无法压制王气血双亏的趋势，这世上平常的药石，又如何能够治愈他这致命的顽疾？

李绥真抬首看了一榻上的君王，他原想再说些什么，却到底还是只应了一声，随后便转走了乾元殿。

她的卷发糟糟的，一看就是在枕上

李绥真当即停来，垂。

“……是。”

他忽然轻轻地嗤笑了一声，这殿中明亮的灯火衬得他的侧脸越发冷白无暇，“都以为这天是向着孤的……却不知它从不曾眷顾任何人。”

无端现了异样，这两日睡着后的梦里也并不安宁，他总觉得事有些不太对劲，可仔细思索，他却又始终没有什么绪。

“王，臣一定能想办法的！”李绥真双膝一屈，重重磕。

这天本该是寻常人的天，从冷兵时代到武时代，终究还是寻常人依靠双手创造的社会程，而特殊能力者本该是不存在的，却因宣国的一意孤行而使得这世间异能横行，失了平衡。

良久，他们才听见他清泠疏冷的声音传来：“今日之事不可外传，违令者必受严惩。”

“李绥真，”

“起来吧，”

“王，臣一定会再想办法的，总有法是能救您命的。”

时间一一滴过去，魏昭灵慢慢地闭上睛。

在李绥真将要退时，魏昭灵忽而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