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3/3)

无论她低还是举目，四面皆是堆积成山的尸骸，他们一从骨堆里爬，拽着她的脚踝，要拉着她一起摔个粉碎骨。

宋回涯猛地打了个寒颤，从那短暂的幻象中惊醒，宛若在两界中走了一遭。那残留的惶恐反倒将她麻不堪的杂绪都压了去，脑海中一片罕见的清明。

她随手用指了把冷汗，将糊在额上的碎发扫开，不动声地询问：“你认识她？”

小乞丐还不解她为何久沉默，当即惊呼：“那样的大人我怎么可能认识？我连他是男是女都不知！”

宋回涯白白在千尺峭峰上坠过一回，闻言气笑了：“那你提她什么？”

“我在城里听到的。”小乞丐丝毫未觉她的恼怒，“街上外来的江湖人都在说。”

她前倾，两手合在嘴边，压着嗓故玄虚地：“你知她为什么如此值钱吗？不仅值钱，还值一个大将军！”

宋回涯皱眉，觉得她在鬼扯，问：“为什么？”

小乞丐故作，模糊不清地说：“因为她杀的人多吧。”

“哦？”宋回涯捧场地表示了诧异：“有多少？”

小乞丐一板一地：“她杀一个胡人，就要杀一个汉人。”

宋回涯：“？？”

小乞丐张开手指示意：“江湖里每死十个人，有九个都是她杀的。”

宋回涯：“……”

小乞丐听她哑然语，以为吃瘪，纵然看不见她表也很是得意，躺在地上大笑着：“我胡说的！哈哈哈！”

宋回涯手指在剑柄上，忍着没有鞘。

小乞丐笑了一阵，也是乖觉，不等宋回涯手教训，便扯着音连连告错求饶。然后将今日酒馆里发生的事复述了一遍。

她记好，虽说有些文绉绉的词完全听不懂，“那什么”、“那什么”地漏过了讲，可惟妙惟肖得也能传达个七八分。

当宋回涯听到年轻剑客在众人瞩目中历数她的功绩时，心底冒的也是同一个想法，不赞同地说：“矜功伐善。”

小乞丐一个字都不懂，掏了掏耳朵问：“什么意思啊？”

宋回涯思索了，翻个简单的词：“慕虚名。”

“那帮人的话，能信个三分就不错了。谁当真谁是傻。好坏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