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秘的教具(2/2)

日上中天，松影森然，廊庑步人影渐稀，唯莺啼声声，越显清寂。

她面上飞红，急急佯嗔：“哥哥，怎地来也不叩门！”

可这声害怕，却似带着几分心虚与缱绻。

凉意渗灼痛之，令她忍不住低低颤声。

“哥哥快放开我！”杜若烟慌声低呼，眸光闪烁，羞惧加，“若被同舍撞见，可如何是好……”

此须经一株与书院齐名的千年古柏，世人皆唤将军柏。

杜若烟一时怔忡，竟鬼使神差地拱手相询：这位同窗，不知尊姓大名？何以独在此攻读？

那少年面若冠玉，眉裁秋，鼻山势，目寒星。

如此清俊容颜，闲逸姿态，落于这肃穆森然的松山书院间，恍若画境一般，直叫人移不开。

上襟半敞，微，却也顾不得许多，径直扑上前，从他掌中夺。

言罢，他将那清凉瓷瓶抵上她前，指尖推，缓缓抚那两殷红。

指尖方一之，嘶——她倒冷气，铜镜里映那双噙泪的杏眸。

杜若烟急急低呼：“哥哥……快放开我，妹妹……害怕。”

分明就在......杜若烟回首指向方才少年所在，话音却戛然而止——茵茵草地上空余几片落叶，哪还有半分人影？

此时四无人，杜若烟心稍安，遂伸手解开衣袍衿带。

一阵穿堂风过，古柏枝叶沙沙作响，恍若一声幽远叹息。

“晏弟何苦独自忍耐？若有不适，该唤我一声才是。你这般隐忍，只教哥哥忧心。”

杜若烟吁一气，吩咐白芍守在门外，如有异动立时通报。

杜若璞神幽，凝注她泫然泣的眸，低声：“莫怕，白竹守在外，旁人不得。”

话音未歇，他的已俯，浅浅一，轻若蜻蜓，刹那间，她全无力，倚他怀。

传闻此树已历三千寒暑，虽树皲裂如龙鳞，躯嶙峋似老叟，却依旧枝虬劲，生机发。最奇者，其已然中空，形成一孔，南北贯通，竟可容五六人藏。

她心里明知失礼，甚至荒唐，可却比理智先一步屈服，只觉被他拥的瞬间，仿佛天地都静了来。

然而她并未竭力挣脱。那怀抱稳固而温，她竟生一瞬心安。

膏药呢......广袖翻飞，箱笼尽启，哥哥特备的雪肌膏竟遍寻不着。

斑驳树影落在他霜的直裰上，手中翻卷，姿态闲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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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芍见状大骇，轻扯主人衣袖：少爷在与何人言语？此地除却你我，唯有这株古柏......她忽然压低声音，莫不是午膳未，以致眩？

书院诸生皆是四人同室而居，唯山、讲席另有师舍，幸得父亲打，她与哥哥分在一。

杜若烟无暇为古柏的怪影多费心思，若再迟，待同舍学午膳归来，徒生事端。

他角微扬，却始终不语，只以秋般的眸静静凝视。

主仆二人步履匆匆，忽见杜若烟猛然驻足，随其后的白芍收势不及，险些撞上她的后背。

她只觉膛贴，气息相闻，心急促得似要破腔而。

此刻廊庑间尽是往来学与讲席，杜若烟不与人周旋，便择了一条偏僻步行去。

午光透过窗棂，斑驳洒落在二人上。

心撞，羞意如火，她想推开他，却又舍不得这抚，角泪意愈盛。

“错了，要说——弟弟害怕。”

一路疾行，她终于抵至斋舍门，屋空寂，唯风送松影。

她话未尽，已被轻轻衔住，似怜似惩。低语温，落耳畔。

杜若烟猛然一颤，缓缓回首，只见哥哥立于门，掌中正把玩着那只装膏药的白玉瓷瓶。

轻绡若雾，掩不住前两株红梅，此刻那茱萸竟比平素更艳三分，红立，薄几沁血。

斋舍毗邻藏书楼，其间有廊庑相连。

那少年似从大梦中惊醒，茫然四顾，最终将目光落在杜若烟上。

孰料杜若璞顺势一勾，手臂自袍穿，准箍住纤腰，掌心贴着轻绡挲。

正急得咬，忽然，一声熟悉的清越嗓音从后传来：晏弟是在找这个么？

只见古柏荫，茵茵绿草间，一少年学正倚树而坐。